“你不懂!从地狱爬出来的人,理应互相关照一二。她不动叶家,是因为她良心未泯。但是本官,哈哈哈……本官哪有什么良心。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看着某样东西缓缓的灭亡腐烂。”
“可是……定王妃固然没有得到家族的认可,可她自小有师父教导。而且观她行事,她不曾深入地狱。她只是在地狱边缘打了个转,又很快离开了。她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袁友仁朝对方看去。
什么样的人最值得信任,当然是在教坊司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他发达了,免不了提拔了几个昔日的同伴为自己办事。他没有家族,没有亲人,唯有这些伙伴值得信任。
“她当然不一样,她嫁了人,将来还会有孩子。只要定王不乱来,她就能平平安安到老到死。而我们,迟早一死,无非是怎么死的区别。小六子,你想怎么死?”
“我想杀入皇城力战不竭而死,死得其所。”陈小六郑重其事地说道。
袁友仁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本官会成全你。但,不能着急。”
“小的明白,一切但凭大人吩咐。狗皇帝……”
“嘘!皇室欠我们的,终归要让他们一一偿还,不急在这会。”
“其事,小的是想问这么做值得吗?大人如今功成名就……”
“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袁友仁嗤笑道,“还不够,远远不够。只可惜,皇帝没几年活头了。”
“大人懂医理?”
袁友仁神秘一笑,“丹药吃多了会死人的。”
陈小六悚然一惊,“如此一来,必须抓紧时间,尽快掌握兵权。”
“理应如此。儿郎们需要好生训练,很快机会就将到来,届时随本官战场厮杀。”
“小的遵命!”
……
刘珩养好了伤,也只能赋闲在家。
元康帝罚他闭门思过,连王府大门都出不去。好在,王府足够大,大到他可以肆意逍遥。
张五郎跑来和他说话解闷。
“家里给我相亲,相看了好几个。你猜相中了谁?”
“谁?本王都成亲了,你还打光棍,是该抓紧点。”
张五郎神秘兮兮地说道:“竟然是永平侯的小闺女。就是永平侯夫人的老来女。”
永平侯有个原配嫡出的小闺女,是他夫人四十岁那年怀上的,说是老来女一点都不为过。
这位杜姑娘,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刘珩果然很意外,“杜家愿意和张家结亲?就不怕本王哪天……”
“呸呸呸……王爷,你别和王妃学,什么都往外说。杜家还在犹豫,要是杜家不同意,我就娶田娉婷。“
“你疯了吧!小时候一句戏言,你还当真了?田家父子如今还关在诏狱里。”
“迟早会放出来的,今年内一定能放出来。”
“这么有把握?”刘珩很意外。
张五郎悄声说道:“我家老头子说了,田家父子继续关在诏狱内已经没有价值,只要长公主再使使力,放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刘珩点点头,赞同这个说法。
“你到底是想娶谁?杜家的姑娘,还是田家的姑娘?”
张五郎抓抓头,他也有点矛盾。
“论家世,肯定是杜家更好。田家嘛,经此一事,元气大伤。即便有长公主帮衬,也难以改变败落的趋势。论感情,我肯定是和田娉婷更熟。我听说,杜家小闺女有些骄纵,不是那么好相处。”
“田娉婷也不见得脾气好。以前,他可没少讽刺本王。”
“谁让你先出言针对她。她是正当反击。”
啧啧啧……
刘珩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为田娉婷说好话。本王可是你的亲表弟。”
“你还是田娉婷的表哥,你别忘了。”张五郎‘善意’提醒。
刘珩扶额,头痛。
一边是表妹,一边是表哥,他们要是结合在一起,嗯,这个场面好像也不违和。
“你自己的婚事,就没有一点主见?”刘珩鄙视对方。
张五郎嘿了一声,“我不像你,没你这么任性。我虽然不是长子,也得为家族考虑。”
“得了吧,你家有你大哥掌舵,轮不到你来牺牲。”
“我大哥也难啊,在军中多年,却一直遭到打压不能升职。”
“是我牵连了大表哥。”刘珩有些愧疚。
“和你没关系。就算没有你,陛下也会打压我们张家。”张五郎脑子很好使,也很清醒。
刘珩迟疑道:“要不,你就娶了田娉婷吧。她也老大不小了,到现在婚事还没有一个着落。”
“莫要让她听见这番话,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她好得很。”
“是是是,她好得很,你赶紧娶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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