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只是暂时高兴。
事情会不会朝着叶慈预判的那样发展,目前谁也说不准。
绣衣卫招兵买马,摆明了是要扩军。这不合祖制。
然而……
袁友仁以佞幸小人晋升朝堂,已经打破了太多的祖制。就算弹劾奏章铺满了整整一座屋子,也不能动摇元康帝分毫。
“绣衣卫实心办事,忠臣良将自然多多益善。”
就这么一句话,元康帝就把朝臣们给打发了。
朝臣们气得已经开始诅咒元康帝,恨不得将这个皇帝弄死算了,换一个听话的皇帝上来。
绣衣卫扩军完毕,老兵带着部分新兵南下,直奔淮北盐商。
看样子,若是盐商不配合,就要杀人祭天。
袁友仁当然不会离开京城,他要守在元康帝身边,确保元康帝在他的掌握中,不会被人影响。因此,南下的差事,他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做,且安排了明暗两帮人马。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从元康帝那里请来了调兵旨意。
若事不可为,直接抽调当地兵马平息混乱。
为了能顺利调兵,私下里袁友仁叮嘱手下儿郎:“不必吝啬钱财。从盐商那里查抄的银钱,本官允许拿出两成打通各个环节和人脉关系。关键是,淮北盐商必须换上咱们的人,以后都得听本官的吩咐做事。”
“属下明白!”
绣衣卫带着袁友仁的吩咐,以及元康帝的旨意,急匆匆南下。
京城这边,则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权贵们不会搞兵谏这一套,因为这一套太危险,稍微不注意就会引火烧身,烧到自己头上。
权贵们最擅长做的事情,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也就是拉拢腐化打压,利用金钱攻势开路。总有要钱不要命的人,或是有把柄被抓住的人,为他们所用。
于是乎,就在元康帝又一次将朝臣的弹劾奏章扔进箩筐不予理会的时候,突然一个御前侍卫跑了出来,并大声疾呼:
“陛下岂能做昏君?陛下可以不在乎朝堂衮衮诸公的想法,可是不能不在乎民意啊!如今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人人都在盼明君,盼青天!陛下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大胆,狂悖!!”
“他疯了,疯了!”
“快来人,堵住他的嘴!”
“昏君,昏君!陛下对得起刘家列祖列宗吗?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重用奸臣,祸乱朝纲,祸乱天下。陛下是要当亡国之君吗?”
“还不快堵住他的嘴!”
“臣不愿做亡国之臣。然,陛下却要当亡国之君!袁友仁此贼不死,王朝不保啊!老天爷,睁开眼看看吧!”
“拖下去,堵住嘴。快快快!”
侍卫纵然能拳打三五个,却打不过七八个,十几个人的围攻。终究还是都被抓捕,被堵住嘴,拖了下去。
“别让他死了!”方内监不忘嘱咐一句。
“陛下,那些都是狂悖之言,不必当真。”
元康帝已经气得脸色发青,脸颊上的肌肉一个劲的抽搐,额头上青筋直冒,胡子一抖一抖。可想而知,他气得快要爆炸了!
轰!
元康帝直接将书案上的所有物件扫落在地上,并提起茶杯狠狠砸在地面上。
依旧不解气。
屋里凡是够得着的物件,都没能逃过他的毒手。
所有内侍宫女全都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就连方内监也跪在一旁,等着元康帝息怒。
“朕不杀人,他们当朕软弱可欺吗?”元康帝怒火攻心,一个劲的喘气。
“查,严查此事。无论查到何人,一律抓起来。朕特许金吾卫先斩后奏,不必有任何顾虑。”
“陛下……”
“闭嘴!指着朕的鼻子骂昏君,真当朕是死人吗?朕以前容忍他们,不等于现在将来依旧要容忍他们。朕已经忍够了,朕已经忍了十几年不想再忍了。”
方内监:“……”
他什么都劝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他早就提醒过某些人,不要玩火,不要搞试探。
要么就安安静静当个老实本分的‘忠臣’。
要么就来个雷霆反击,一局定成败。
搞这种半吊子的谏言,有个屁用啊!只会激怒陛下!
果不其然,陛下被激怒了,即将打开杀戒。
杀戮从行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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