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按照七折,终于准备齐全定王殿下就藩所需银两,人口,骡马,耕牛……
刘珩带着人,亲自前往少府验收。
结果……
少府做事,除却元康帝所需,对待天子以外的人习惯了缺斤少两,偷工减料。
刘珩当场就很不爽。
他直接和少府家令刘焗怼起来。
“之前,家令大人说少府有困难,本王是不是很痛快就答应了七折的要求。剩下的三成过个几年再给。本王以为投桃报李,家令大人也该爽快些。
结果,你拿杂色银敷衍本王,折算下来,何止是七折,怕不是五折,还是四折。还有,我的人说,少府准备的骡马耕牛,皆是老迈不堪,而且母牛甚少。
刘大人到底几个意思?欺负本王软弱?信不信本王今儿就掀了你的衙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掀了,掀了!”
张五郎从旁掠阵,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早就看少府一帮人不顺眼。
“本王可不是户部,会傻乎乎跑到父皇跟前打官司。本王今儿把话撂在这里,今日要不得足够的银两骡马耕牛,本王就不走了。来人,去将本王的棉被床榻搬来,自打今日起就歇息在少府衙门,直到少府足额给付。”
刘珩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态度,你少府横,本王比你更横。
本王不和你打口水官司,本王就赖着不走。
张五郎起哄,“我还没在少府衙门睡过觉。刘大人,你不介意多添两张床榻吧。今晚上,我也吸一吸少府的银钱气息。”
少府家令刘焗一个头两个大,“都是误会,全都是误会。殿下身为第一个就藩的皇子,那就是标杆啊!下官岂敢欺瞒。定是下面的人做事不用心,我这就申斥,立马改正,一定足额给付。”
刘珩呵呵冷笑,“刘大人的话,着实让人难以置信。未免再次发生误会,本王还是住下来,直到事情解决了再离开也不迟。反正,少府衙门挺大的,安几张床榻不在话下来。楼宇又高又明亮,人来人往怪热闹的。”
张五郎捧哏,“关键是少府的伙食开得好,茶水又好喝。这茶,莫不是今年雾山上的雨前茶?啧啧……不愧是贡茶,非同一般。少府衙门太好了,为了吃喝我也不能走啊!”
“是不能走。”刘珩点头。
少府家令刘焗一张脸都绿了,“定王莫要为难下官,下官承诺一定足额给付。请王爷多宽限几天,可好?”
“不好!本王在宫里吃够了苦头,到了宫外,还要被你们少府欺辱,欺人太甚。今儿本王就拿王爵赌一赌,开府银子,所需骡马耕牛,到底能不能置办齐全。要是少府没这能力,大不了本王就赖在京城不走啦!反正,本王不着急就藩。”
着急的薛氏一党,是皇帝,是少府……
刘珩势要做个赖子,张五郎舍命奉陪。
他是纨绔,跟着定王表弟大闹少府衙门,很符合身份嘛。
少府家令刘焗说尽好话,刘珩始终不为所动。
他就是要钱,要骡马要耕牛要种子要农具要铁器要合格的匠人……
他什么都想要,且必须按照亲王开府的要求置办。
刘焗只能一边应付着,一边安排下面的人赶紧加班调运物资银两,同时派人进宫报信。
定王殿下如此混不吝,和张皇后一样一样的,如今看来只有元康帝能收拾他。
消息送到宫里,来到元康帝案头。
元康帝:“……”
他倍感意外啊!
“老三竟然大闹少府衙门,他是转性了?”
方内监悄声说道:“少府历来习惯了漂没,肯定是被定王殿下看出了端倪,闹着要补齐所欠银两物资。”
元康帝一点都不意外,他也做过皇子,也曾开府,和少府扯皮。
少府的尿性,几十年下来都没变,还是老样子。
他问道:“少府漂没了几成?”
“原本开府银子打七折,这是商量好的。结果,又给漂没了据说有两成。”
“的确过分了些。”元康帝都觉着少府胃口太大,做得有点过分了。
不过,刘珩敢闹少府衙门,也是勇气十足。
“让刘焗自己解决,他惹出来的祸事别指望朕替他设善后。简直是乱弹琴,连皇子开府都要被漂没两成银两。其他衙门要银子,又得漂没多少?简直乱来!”
方内监不作声。
这事是个马蜂窝,不敢捅。
也就是定王刘珩,他是为自己开府要银子,属于私事,才敢大闹少府衙门。
若是为了公事,恐怕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刘焗得不到宫里的支持,反而还惹来一顿痛骂,心都凉了。
难道真要补齐了银两物资?这损失可就大了去,也坏了规矩啊。
刘珩嗤笑一声,“你们少府内部的规矩,少拿到本王跟前恶心人。本王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不能足额给付,本王不仅要砸了你的衙门,还要砸了你的府邸。本王倒是要看看,刘大人府上究竟是何等富丽堂皇,金山银山。”
“误会,都是误会!下官没有金山银山,下官全靠俸禄吃饭。”
“刘大人这话,莫不是今年最大的笑话。哈哈哈……”张五郎肆意嘲笑,“从未听闻,少府有人竟然靠区区俸禄过活。你们少府的小金库,嘿嘿,真以为大家不知道啊。”
“张公子莫要胡说,没有小金库,什么都没有。大不了下官补齐银两物资,只求王爷宽限三五日。下官并非故意拖延,银两今儿就可以补足,关键是骡马耕牛铁器之类的物资,需要临时调运。”
“那就先将银子补齐。出一点差错,今儿本王就带着人吃刘大人,住刘大人。”
“出不了差错,下官亲自监督,绝对出不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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