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赦没好气地翻了翻黑眼,语气中颇有点不争气:
“咱是啥?咱是啥?咱是鬼啊!”
“鬼还用翻墙?跟我来!”
言罢,范无赦丝毫不顾门下的石碑,毫不顾忌地往大门走去。
而原本应该阻挡陌生人的大门就犹如水帘一般,任由范无赦大摇大摆地没入其中。
就在范无赦走进大门之后,原本门下的石碑也裂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谢必安瞬间感觉生理上的不适荡然无存。
进入府内,谢必安见范无赦站在院前默默凝视的样子,当即也放缓了脚步,循着范无赦的视线一道望去。
只见院子前,一个面相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插着腰,指着鼻子在谩骂一个跪在地上的老头。
“呸!你这老鳏夫,天生活该克死了儿子老婆!天天就知道吃大酒,吃了大酒就说浑话!”
越骂越来劲的老女人当即啐了口唾沫在老头脸上,随后对身后的一个男人道:
“管家!给我把这老东西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打完给俩钱,让他赶紧滚蛋!”
管家闻言当即老实地点了点头,随手指挥两个小厮将老头插走。
老头被插走的路上,奋力挣扎,似乎是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当即也不再忍耐,骂道:
“王寡妇!你娘的浪老表,不就是老子撞破你那些破事?你不就仗着是少爷的奶娘么?我要见老爷!我要见老爷!”
中年女人见此情形脸上燥红,气急败坏地骂道:
“给老娘堵上他的嘴!别让他胡咧咧吵到主子了!”
范无赦见此情形只是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往前行去。
谢必安抬头看了眼院落中的四角镇风石雕,以及挂在屋檐屋角的紫色流苏,再回想刚才院子里发生的情形。
虽然心中感觉熟悉,但却总想不起在哪见过。
眼见范无赦走远,谢必安当即也顾不上看热闹,一道跟了上去。
再次没入一道院墙之后,谢必安两人来到了刘府后院。
不同于前院的嘈杂混乱,后院中静谧无比,只有值夜的丫鬟能在院中走动,寻常男丁却是在这里不见人影。
但就是在这后院静谧之处,一男一女却是在一处假山之后互相取暖。
只见女人一脸天生的媚相,在假山后如脱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喘气,嗓子中压抑着原始欲望的喊叫。
“二姨太,你就和我私奔吧。”男人在二姨太身后一边向前冲锋,一边沉声诱惑道。
二姨太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拒绝着:“不行….呵…不行,你太穷了,我…恩…不想和你风餐露宿….”
男人一边冲锋,一边目露凶光,恶狠狠道:
“你先把老家伙的金库钥匙骗出来,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咱们做了老家伙,卷了钱财,一起远走高飞就是。”
随着两人的低声嘀咕,范无赦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行去,倒是谢必安对着古代人家的宅门肮脏有了进一步认识。
走过后院的花园,谢必安两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二进二出的小院子,院子正中央放着一座防火的水缸。
缸中两尾小鱼欢快地游动着,院门口高挂着两盏红灯笼,衬得水中的鱼儿红彤彤的。
站在院门口的谢必安正打量着院子中的陈设,眉头紧蹙,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少女的哭喊声:
“不要啊,老爷!放过我吧,老爷!”
“救命啊!”
…
“哈哈!香玲,你从小是个孤儿,要不是老爷收留你,你早死在外面了,你就从了老爷我吧,老爷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不要啊!救命啊!”
范无赦听着屋内的叫喊,抬头看向夜空沉声道:
“马上就到时辰了…”
言罢,范无赦看了谢必安一眼沉声道:“开工!干活!”
谢必安紧张地点了点头后,快步跟着范无赦走进屋内。
范无赦见此情形一张黝黑的大脸变得严肃无比,沉声道:
“小谢,用你的引魂幡将他的阴魂勾出!”
谢必安闻言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对着刘大仁的身体挥动引魂幡,但是下一秒却是生生止住了动作。
范无赦略带不耐地问道:“怎么了?”
谢必安停了停,但还是老实地听从范无赦的指示,对着刘大仁挥动引魂幡。
果然引魂幡一挥动之后,刘大仁原本还在不停抽搐的身体瞬间就没有了生息。
反而是一个目光呆滞的灵魂,随着引魂幡的挥动慢慢离体飞出。
但是就在下一秒,原本紧紧跟着引魂幡的阴魂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院子外传来。
范无赦见状脸上一惊,也不和谢必安解释什么,一马当先地冲向院子外。
谢必安见状赶忙跟上,但是两人的速度依旧赶不上刘大仁阴魂被吸的速度。
等到谢必安感到院子中时,只见刘大仁的阴魂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院门上的红灯笼高高挂起,闪耀着血红的光芒。
看着眼前的场景,谢必安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些记忆的画面,那本导致他穿越的风水黄皮书!
谢必安仔细回忆着黄皮书中的内容,斟酌着对范无赦道:
“黑哥,这是六煞聚气阵!”
范无赦闻言略感意外,问道:“六煞?什么六煞?!”
谢必安老实道:“鳏夫、寡妇、淫(防和谐)妇、凶犯、孤儿、恶人!是为六煞。”
“再看院中风水,抛开六煞不说,就是一个典型的聚气阵!经籍有云:人者,乘气而升;气者,气运也;气运随风而动,遇水而止。”
“这刘府布局,屋檐四角全都挂有御风神兽,是为镇风,以免气运吹散;院中具置水缸作为阵眼,再挂紫苏,紫气自来!”
“这座大阵活生生将所有气运都镇压在了刘府这座宅院之中,这也是刘大仁能生意亨通的原因!”
“但是偏偏院中又集齐这六煞,煞气也被活生生地堆积在了这风水场中,院中的亡魂,纵使不是怨鬼也得变成怨鬼!”
“更何况,刘大仁本身也是六煞之一的恶人!”
范无赦闻言先是惊讶地看了谢必安一眼,脸上的表情终于动了动,担忧道:
“小谢,咱们这一趟,怕是没那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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