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黑雾散去,一点晦暗天光穿过血肉纠葛的血云,苍白的想给这世界一些安慰。
一座座乱山之中,一个同样破败的小村里,一头大雾妖心满意足的消散了,而在一座原本应该是防备森严的石屋内,木门破开一个大洞,几头堕落的魔人正在咀嚼撕扯着两具中年人的尸体。
在这两具尸体后面的角落,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安静的坐着,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只是在她脖子以下,长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蘑菇,她已经死去多时,连灵魂都没有了。
房屋的正中心,一具泥胎似的老头子干尸静静打坐,很神奇,不管是小蘑菇还是雾妖,还是魔人,都自觉地远离了他。
但这时,这个泥塑老头的眼睫毛微微一动,一种力量苏醒过来,他那泥塑的身体迅速复原,不再干瘪。
“司徒?穆英?小蝶?”
他尝试着叫了一声,但没有得到回应,阴霾与震惊瞬间笼罩他的面孔,下一刻,他艰难的转头,看着角落里的惨状,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乱糟糟的胡子下,他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只是颤抖得越发厉害。
良久,一颗浑浊的泪珠滚落,沿着脸上沟壑起伏的皱纹胡乱的散开。
然后,他发出了受伤野兽般的嚎叫,伴随着这嚎叫,荒村四周,无穷无尽的小蘑菇浮现,但老头子像是根本不知道,他只是撕心裂肺的嚎叫,浑然不顾眼前那口血棺逐渐浮现,无数道血色锁链将他越缠越紧。
“是为师害了你们啊!”
“我好恨!”
“为了这方天地,为了所谓的万物生灵,为了特马的气运,我特马得到了什么?”
“仰天宗数十万门人弟子死得一个不剩,你们口中喊着不悔,就这么傻傻的冲向必死之路,但我后悔了呀,我后悔了呀!我后悔!我后悔呀!”
“去踏马的气运,去踏马的镇世!”
疯狂嘶吼中,一道磅礴的力量直接从高空之上,直接打穿万里血云,无数血雨落下,露出灿烂的阳光,只是这阳光此时也带了血色。
“去死!”
“去死!”
一尊庞大的,有上万米高的身影狂怒着从虚无的地方杀了回来,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束缚住他。
他就是简单的一掌,方圆千里内的血雨尽数蒸发,所有在此范围内冒头的邪物邪灵统统燃尽,至于那口血棺,他只是吐了口唾沫就给打断,砸穿,反手一拳打穿虚妄,连虚妄中的血棺本体都给打爆。
但现世之中,血雨下得更大了,十万里山川,大地崩塌,江河断流,海水沸腾,十几座城池,几十座城镇,千万人口组成的一个王国,在一瞬间就死得一个不剩,他们的血汩汩的流着,他们的魂魄凄惨的叫着,无尽的生灵怨气凝聚着,从虚妄界里注入着。
很快,太阳被重新遮挡,一层更厚,更凝聚的血云形成,只要多看一眼,都会被上面的生灵怨气所吸引,所吞噬。
这方圆十万里之地,彻底成了死地。
唯一还在的,就是那万米高的巨大人影,他脚踏现世,眼观虚妄,一脸悲哀。
本该他镇压的天地气运疯狂散逸,一部分被其余镇世真仙收拢,一部分却没入了虚妄界更深处的地方。
“穆岸,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虚妄界之中,有其他方向的镇世真仙发出怒吼,在这里,十二镇世真仙能够彼此守望,现在原本还算完整的防御,直接缺了一个口子。
“没救了,这个世界没救了,连采药人都承认了,三个月后魔菇失控,我们的坚持没有意义,这个世界也对我没有了意义!”
穆岸的真身发出阵阵哀叹,他真身上的彩光明灭,黑气吞吐,血光激荡,不是好征兆。
“穆岸,你想入魔?何至于此,未来我们还是有机会冲出这里,飞升到无穷大之地,你也是镇世真仙,连这一点困难都扛不住吗?”
“你懂个几把,老子的门人都死光了,最后的传承者都死了,我去了无穷大之地干什么?去当狗给人家表演肚皮舞吗?诸位,我非一时发疯,我只是想弄死那个魔菇,它算个什么几把,放心好了,我会煮了它做汤!”
“它以为用现世生灵做要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嘛,入魔了不起嘛!”
穆岸发出凄厉的狂笑,原本还有彩光明灭的真身忽然化作庞大漩涡,将十万里方圆的血云一吞而尽,包括无尽生灵怨气,下一刻,这穆岸没有在现世逗留,直接大踏步走入虚妄,直奔虚妄深处,再无踪影。
现世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
李肆此刻的心情还是挺愉快的。
毕竟一网小蘑菇就入账了十万份黑色气运柴薪,给个浮云宗掌门都不换啊。
目前为止,他手中还剩1021份白色气运柴薪,三十万四千二百份黑色气运柴薪,灰色可以忽略不计。
另外,还有20石地气,神魔舍利七颗,精品千目面具两个,法宝药王鼎,后天灵宝蒙尘飞剑一柄,以及我的兄弟顺溜宝珠。
“嗯,这算脱贫了吧,应该脱贫了吧?”
李肆不太确定这点身家在三个月后的大风暴之中能撑多久?他只能尽力而为。
接下来,他又取出了昨天在宫墟第三关里,用一串冰糖葫芦换来【平安咒】,这就是一张发黄的羊皮纸,但更有可能是一张人皮……
这上面有一滩鼻涕,或者说是鼻涕状的附着物,看上去很怪异。
“参悟!”
李肆将心神投入其上,瞬间信息浮现。
“是否参悟古修咒术【平安咒】?需要消耗1份黑色气运掌握,但每次释放,都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古修?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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