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棠没有力气回应,就沉默的听着边鹤的话,眼角的泪痕早已干涸,心中溃烂的伤痕却再难愈合。
“你的东西我都替你收好了,还有你说的人我查过了,她确实不是远山的员工。这个人很谨慎,远山的摄像头没有一个拍到她的正脸。但还是查到了一些,不过线索太少,等我查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边鹤知道她无法讲话,也不期待她的回应,只是将目前的情况阐述给她。
知道自己的东西被收好,顾青棠也安心了不少,继续沉默地听边鹤讲话。
“桑瑛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老爷子见时机不合适,加上姜赫在宴会那一闹,对于联姻的事,又闭口不提了。我想他原来的打算是时家,现在突然毁约,估计时健要憋屈一阵子了。”
“你……救……窝?”
顾青棠本来神游天外,但突然想到什么,费力张口,忍着剧痛挤出这几个字。
“火势太大,等不到消防了。”
边鹤仔细辩清顾青棠的话后,不免愣怔,而后释然一笑,解释道。
“你……呢?有……没有……”
她就知道,他会来,自己赌对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边鹤不会放任那场大火烧死自己,毕竟她对那个人来说有着太多的用处。
在那场大火里,她畏惧过死亡,但她从未放弃生的希望,也一直期待精明强悍的边鹤此刻也能明白自己的价值,做出取舍。
“我没有受伤。”
边鹤回望她,眼中的情绪不明,澄亮的灯光照在彼此的面容上,从此边鹤的记忆中再也没有与此刻媲美的时刻。
顾青棠湿漉漉的眼底满是边鹤的身影,明明近在眼前,却又那样的遥远,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到他身边。
病房太过空荡,再足的暖气也不及他的一个眼神。
直至此刻,顾青棠才真切的感受到。
她需要被爱。
哪怕这份爱再稀薄,充满算计,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只有边鹤知道,他们同病相怜,他们共同沉沦,向这混沌的世界以格外怯懦的方式宣战,给他们无解的生命予以解脱。
“早点休息,不要开口了。”
沉默良久,边鹤缓缓开口,视线收回,重新落在手边的平板上。
窗外华灯初上,来往的车流格外喧嚣。
桑华亭雷厉风行的进入公司,抬手确认好时间,稳步走向了顶层会议室。
董事会的成员已经开始骚动,桑华亭进入会议室后,才噤声。
“诸位临时召开董事会,是对我的项目有什么不满吗?”
桑华亭疾言厉色,满是上位者的气势。
“这个度假山庄是桑氏目前最大的项目,如今出现地基下陷,还有几桩闹得人心惶惶的命案。这不得不让董事会怀疑你的能力。”
老者坐在董事长席位的右手第一把椅子,并未被后生的装腔作势唬到,而是直指要害。
“命案是工人失足,地基坍塌也有办法补救,事情还没到绝路,秦老先生未免太过大惊小怪了。”
桑华亭也是个狠角色,她懂得如何操控舆论,更懂自己在这时绝不能怯场。
“够了,对长辈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桑老爷子及时出声,既让秦致消了气,又暂时解了桑华亭的困境。
“这两件事都非同小可,尤其是人命案,我给你五日的时间,给董事会一个交代。”
桑老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桑华亭,几句话将她的面子拂了个干净。
“是…”
忍下一口气,桑华亭低头应道。
董事会还有其他议程,并未因这一个小插曲,改变进程。
只有桑华亭一个人坐立难安,她那样好面子的人,此时只觉得其他董事偶尔偷来的目光带着浓重的不屑。
散会后,桑华亭坐在位置上丝毫未动,很快,人都散尽了。
“一味意气用事只会让他们离你更远,管理是一门艺术,最重要的是拉拢人心。不管这心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有总比没有会让你更好过一点。”
桑老爷子也未起身,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他们两人。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指正桑华鹤的过错。
“爸,您是不是觉得让我来管理桑氏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桑华亭抬眸,对上父亲的眼睛。
心中情绪翻涌,害怕被放弃的恐惧感充满了心脏。
“你只是…太不适合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了。”
闻声,桑老爷子抿唇,而后毫不留情的说道。
“走吧。”
他没有再看桑华亭,示意秘书搀扶着他离开。
他已经老了,走不动了。
这个在商场征战一生的老人,此刻却满目苍凉。
“我这个女儿啊,就是有勇无谋。”
不知走到了何处,桑老爷子才慢悠悠吐出这一句话。
秘书见惯了这种情景,只是低头沉默,仔细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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