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它嘴里那尖锐的牙齿,而是当它怒时那从大地之上延伸出的无数锋利的黑色牙齿。
以及兰流焰搞错了一件事情。
或者说他们都搞错了这件事情。
这只玄齿兽并不是法相境,而是洞玄境。
轩一转身就逃,比逃得最快的兔子还快。
无数苍天的古木被那些从地面上长出的利齿搅碎,就好像切好的肉条被放入绞肉机片刻之后就变成细碎的肉糜,如果有人从高空中看去,那么这片森林就好像被蝗群所光顾的稻田,肉眼可见一排排古木倒下,然后消失无踪,这好像是蔓延的瘟疫,携带着苍白的死亡。
所有人都在逃。
他们都清楚的明白了一个事情。
自以为是猎人的自己,其实不过是对方不屑去食用的猎物。
但是他们却没有身为猎物的自觉,竟然想去叫醒那个沉睡的屠夫。
而如今,那个苏醒的屠夫,正站在层层叠叠如海浪般起伏的岩刺上,坐在收割麦田的庞大机械上一般,在那些轰隆隆倒下的古树出的嘈杂伴奏中,近乎癫狂地要去杀戮那些敢于挑衅它的虫子。
轩一的度早已经提到了极限,原本的计划中,他先行建功之后,由鸠三进行中远距离的星刃攻击,最后再由少主收尾,一旦拿不下这个巨兽,便就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这个工作交给帝子横的队伍。
然后自己就正式转为螳螂捕蝉后的黄雀。
但是计划终究比不上变化。
当那些恐怖的岩刺生长的第一瞬间,其实比他更近埋伏的鸠三便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对于判断敌人战斗力这件事,整个晖亡之林没有比他们二人更擅长的了。
在鸠三之后,少主也一脸阴沉地向着侧方离开,钱樱不知所踪,但是这不是轩一要顾忌到的事情。
因为玄齿兽已经将杀戮的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
毕竟他才是那只打扰它安眠的虫子。
所以他只能跑,不要命的,用最快的度在树枝上穿梭,就好像在麦田中躲避联合收割机的野兔。
或者土狗。
如果说真有谁对这场变故感到欣喜,那么只有兰流焰了。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这只玄齿兽可能是法相境。
但是她不说。
她很不喜欢今天的一切遭遇,但是对于现在的情况,她罕见的开心。
帝子横的团队在更远的地方观摩这场刺杀,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介意做那只黄雀,但是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猎物不是一只温顺的鸣蝉的时候,帝子横的浓眉皱成一只蜷曲的金蚕。
在撤退中,她叮嘱了赵星铎两句,然后在混乱中悄悄离开了帝子横,摸向了轩一那里。
她一直记得自己的承诺。
她要杀掉那个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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