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帮?”
梅少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马海鹏、朱俊锋打算去杜兴全家里一趟。”
赵喜军思忖了片刻,说道:“他的家长并不清楚他的死因,还以为他是失足坠楼身亡,……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们也只仅仅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被人推下楼的,所以我不会对他们说这些。”
赵喜军点了点头,拍了拍梅少卿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梅少卿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管是谁,都有很多无法言语的苦衷。
杜兴全定于正月初二进行火化,他已经从医院的太平间被送到了殡仪馆,梅少卿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三人到杜兴全家后,才发现他家里没人,
从邻居那里打听到,杜兴全一家人大清早就去了医院,于是就又赶到医院,又从医院里赶到殡仪馆,才算找到他们。
由于是头部先落的地,杜兴全被摔得的面目全非,按理说火化前应该整理一下遗容,但爷爷杜援朝和奶奶姜海霞都是国棉第三纺织厂的下岗工人,杜援朝又要常年吃药,家里的花销都靠杜兴全一个人挣,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能把火化遗体的钱凑齐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闲钱整理遗容。
梅少卿得知情况后一阵难过,可他也没有多少钱,马海鹏和朱俊锋也好不到哪儿去,差不多都是月光一族,犹豫再三,他给莫晓菲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原因,希望能从莫晓菲那儿借些钱。
莫晓菲当即向梅少卿承诺,杜兴全的所有花费都由她承担,这令梅少卿对莫晓菲甚是感激,他当即和殡仪馆联系,找最好的妆容师给杜兴全整理遗容!
杜援朝和姜海霞虽然没有和梅少卿见过面,显得听杜兴全说过他的事情,当他们得知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就是梅少卿时,老两口显得很激动,告诉梅少卿说,杜兴全经常在家里提起他,说最佩服的人就是他。
老两口说这些话时,梅少卿感觉到很愧疚,如果当初他不选择杜兴全当他的线人,或许杜兴全还不会丢了性命,从这个角度上讲,他对杜兴全的死负有间接的责任!
老两口看到梅少卿眼睛突然就红了,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反过来安慰起梅少卿来,梅少卿擦掉眼泪,强忍着不哭出来。
趁妆容师给杜兴全整理整容的时间,梅少卿看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便想带着杜援朝老两口和杜新月找家餐馆吃饭,他们早上从家里出来,已经两顿饭没吃,看他们的嘴唇干裂的样子,或许连口水都没有喝,失去至亲令他们个个痛彻心扉,让他们忘记了饥饿。
朱俊锋给他爸打了一个电话,将楼上最大的包间留着,他要请重要的客人吃顿团圆饭。
杜援朝什么都不想吃,却拗不过梅少卿三人的轮番相劝,只得跟他们一起来到朱俊锋家的火锅店。
朱俊锋悄悄地告诉他父母实情,他妈妈听说后不由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掉起眼泪来,这大过年的遇见这种事儿,放到谁身上都受不了,于是便拉着老伴回到后厨,亲自安排大厨做一桌团圆饭。
尽管大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老两口却是吃得没滋没味儿,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吃,只是不忍心拒绝梅少卿三人的热情,勉强吃了些。
饭局进行到一半时,赵喜军给梅少卿打来电话,询问杜兴全家人的情况,梅少卿没有隐瞒,如实向他汇报了情况。
赵喜军没有反对梅少卿的决定,告诉梅少卿,改天把杜兴全的丧葬费报给他,让莫晓菲承担,肯定不合适,由大家伙儿一起承担!
赵喜军挂断电话后,梅少卿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难过,杜新月从屋里出来,静静地望着梅少卿,好大一会儿没有做声。
梅少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看看杜新月,杜新月双眼哭得红肿,让人看了不由心疼。
“我哥不是自己坠楼的,对不对?”杜新月突然问道。
梅少卿惊讶地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杜新月看到梅少卿不说话,便接着说道:“我哥昨天接到一个电话,他兴奋地告诉我,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如果办成了,他将会成为一名协警,是不是你打给他的电话?”
梅少卿被杜新月盯得无从适从,来之前赵喜军叮嘱他不可泄露杜兴全是受分局委派的秘密,没想到杜新月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是!”梅少卿平静地说道。
“他把你当成他的恩人,可你却害死了他!”杜新月并没有大喊大叫。
但梅少卿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压抑感,令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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