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沉默的一再延长,秦珘觉得上书房能不能待需要暂且一放,眼前的事才是要紧!
她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等着严杭先“动手”呢,可他就是沉沉地和她对视着,什么都不做。
秦珘看着看着就觉得严杭的眼神里充满了麻木不仁,这让她心虚得不好意思跟他对视。
要她是严杭,她也麻木了……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安分也守己了,祸就是从天上来,他能怎么办?
这么想着,秦珘也不是不能理解严杭的无能狂怒了……
她咽了咽嗓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脱口而出:“要不然我揍你几下,你去把丹霄宫的炼丹师都杀了?”
“……”
严杭眼角一抽,看秦珘的眼神真真的麻木不仁起来,秦珘也真真切切地从里头读出了“看傻子”的意思。
她木然得没什么想法,要说有,大概是点个头,附和附和严杭。
兴许是触底反弹,秦珘迟钝不堪的脑子慢慢地有了知觉,还没起什么用呢,前边就传来“砰”地一声。
秦珘愕然抬头,只见胡云喜掀了凳子,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包子脸上血色全无,瞪得圆溜溜的眼正惊恐地瞧着她。
偌大的动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胡云喜不等林哲询问,就和见了鬼般同手同脚地爬起来,一溜烟地夺门而出。
过了半晌才有颤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学生扰乱秩序,自愿罚站!”
他磕磕绊绊的声音一落,满上书房的视线没有投向外头,而是徘徊在了秦珘和严杭之间。
猝不及防成为焦点的秦珘:“……”
和她有什么关系?
哦,好像是有点关系……
她的话有那么不靠谱,有那么吓人?
秦珘后知后觉地回想了一下,炼丹师都是皇帝的眼珠子,严杭杀几个出出气还行,杀多了怕不是在造反。
她是在教严杭怎么被诛九族?
秦珘头皮有些发紧,眼神不知该往哪放,下意识地拽住了严杭的袖子,生怕他没受过这份气,当场被她气走了。
她可没脸拦着他杀人……
严杭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他深深地闭了闭眼,压低的声音带着渗人的凉意:“松开。”
秦珘小小地哆嗦了一下,揪得更紧了些,声音轻轻的:“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
“要不然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打我一顿?我绝对不告状!”
严杭被气得无力,将毛笔往笔架上一搁,凉凉地看向秦珘:“我不打女人,只会杀人。”
秦珘:“……”
“松开。”
秦珘咬了咬牙:“你冲我来,别迁怒不相干的人!”
依秦珘所想,这句话应该在午后说,而且要一拍桌子,怒冲冲地对着严杭大吼出来,反正再怎么也不能是现在这样虚飘飘的气音……
不止没有气势,还和求他一样……她就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
严杭捏了捏眉心,有些不大想理秦珘了,她知道她的威胁和撒娇似的吗?
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啊,惹他之前做什么去了?对着他这个“瘟疫”撒娇,真行!
看着严杭一副无力招架她的烦乱之态,秦珘忽然觉得她才是那个恶人,严杭是个惹又惹不起,躲又躲不过,拿人出气都不行的可怜鬼……
秦珘被自己的比喻惊到了,她咽了咽嗓子,理不直气不壮地道:“你再迁怒别人,我就让父亲迁怒你。”
她顶着严杭寒凉的眼神,声音越发轻起来:“你杀一个人,就断你一根手指。”
“……”
“我说真的。”
“二小姐这是要仗势欺人?”严杭神色阴郁下去,“我给过二小姐很多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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