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门前已经备好车马，管家宁叔一边送宁素秋上车，一边低声叮嘱：“小姐要早些回府，近日传言有精怪作祟，城内有些不太平。”

“放心吧，宁叔，我知道的。”

车架驶离宁府，绕过几条小路，车外逐渐喧闹起来。

“翠翠，精怪作祟的事情你有听说什么吗？”宁素秋掀开车帘，街市上人流如织，一片祥和。

翠翠原型不起眼，爱好四处听墙角，倒真想起一件事。

“最近有几家的女儿先后得了怪病，昏迷不醒，大夫也束手无策，几家人商量着要请道士来做法。”

“总感觉这几年精怪出没越发频繁了，你们不该在深山老林里潜心修炼吗？”宁素秋皱了皱鼻子，伸手戳了戳翠翠的脸蛋。

“我可是好生在山里修炼，谁成想一觉醒来就被人挖了出来，还被种进了你家的花圃。”翠翠鼓着脸，也觉得好生委屈。不过山中岁月多寂寞，人间确实有趣太多，她现在也不那么想回去了。

马车绕过一个巷子，停在了赵府侧门外。翠翠下车通报，不多时就有侍女前来引路。

赵府乃官宦之家，规矩繁琐。两家夫人未出嫁前是手帕交，宁素秋和赵府小姐芸娘自幼相识，颇为投契。但在自家府上自在惯了，宁素秋向来不爱出门，多是邀芸娘来家里玩耍。

刚迈进赵府小姐的院子，宁素秋就感觉到符咒的痕迹。墙脚的朱砂、特意摆放的花草，虽说不上高明，但确实都是除妖的手段。

“翠翠，你在外面等我，我和芸娘要单独叙叙旧。”

话音未落，就见屋里帘子打起，赵芸娘已经迎了出来。

“素秋，可算把你请来了，你这天天埋在书堆里难不成还要考生员？”芸娘稍长，年前方及笄。鹅蛋脸，柳叶眉，身姿窈窕，满裙书香。

“芸娘，你又拿我打趣。”

二人相携进屋，室内四角燃着熏香，厚重的味道让人胸口一滞。

“芸娘，我记得你向来是不爱这些香料的。”宁素秋看向好友，皱了皱眉。

“都是些安神的香料。这些日子时常夜间惊梦，白日总是精神不济，汤药都喝了不少。”赵芸娘无奈苦笑。

宁素秋拉着好友仔细打量了一番。往日饱满的脸颊微微凹陷，层层脂粉仍难掩疲惫，原本就弱不禁风的身子似乎更加轻减了。

“这样多久了，大夫可有说些什么？”

赵芸娘摇了摇头，“安神的方子用了不少，都没什么大用。”说罢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芸娘，若有什么难处也可说与我听听，即便帮不上忙也能一起参详一二。”

赵芸娘挥退侍女，凝眉不语，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沉默片刻，她开口道：“素秋，我记得你自小就对各种奇人异事感兴趣，那你有遇过妖吗？”

“芸娘，你这是遇到妖物了？”想到方才院外的场景，宁素秋隐隐有些猜测。

“此事太过离奇，且说与你听听吧。”

平城近郊的山上有座香山寺，传闻极其灵验，常年香火鼎盛，是城中女眷礼佛敬香的首选之处。

一月前，赵芸娘随母亲上山礼佛。参拜结束后，年长的夫人们继续听大师讲经，她则带着侍女于附近山中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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