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小姐如此为陆九考虑。”陆九笑道。
顾湘斜了他一眼,摇摇头:“谁让你不省心?”
“小姐尽管安心,陆九自有分寸。”陆九沉沉地笑了。
今夜明月当空,乌云轻掩,泷泷夜色。
京城一片静谧。好似发生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次日,晨起。
许是昨夜睡前饮了茶,顾湘睡得极晚。待玉扇前来唤她起床洗漱时,她虽被扶着起身了,可神情依旧困倦。姿态慵懒地倚在妆镜台旁,打了个呵欠。
顾湘微微睁眼,看着铜镜中的面庞,眼下微现了一点青黑。登时又有些着恼,若是陆九早上带她饮那珍贵无比的大红袍,自己就算是贪杯了,也不会晚上睡不着了。
如此想着,她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玉扇拿起一把玉骨梳替顾湘梳着长发,有些好奇地问:“小姐昨日不是睡得挺早的?怎生现在如此困倦?可是昨晚睡得不好?”
顾湘一滞。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后来偷跑出去喝茶了?
便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昨日不知怎的,做了好些个杂七杂八的梦,夜里醒了几次。”
玉扇点了点头,拿着发尾细细地拆着结发:“想来小姐是没有睡好的,平日里可鲜少见到小姐的发梢打结呢。”
“是吗?让我看看。”顾湘微微侧了身,从玉扇手中接过那缕发丝。
确实是打结了,而且发丝看着还有些干燥。顾湘把那缕头发捧在手里小心地拆着,一边说道:“这打结的地方就由我来吧。近日把那闽府那儿产的茶籽发油用上吧,这桂花头油有些不大好用。”
“好的,小姐。”玉扇应着声,动作轻柔地将顾湘的头发梳顺了,才开了装着钗环流苏的妆奁,开始挽发。
顾湘细细地看着镜中人,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竟是憔悴了不少。平日里虽日日对镜梳妆,可一日复一日,细微的变化难以发觉,待时间长了,便已经是成了势。至于是不是积重难返,倒也难以决断。
“玉扇。”顾湘轻轻开口。
“小姐有何吩咐?”
顾湘思忖了一会儿,觉得此事不宜让玉扇知道,便又扯了个由头,问道:“玉屏那边有消息了吗?她那老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谈到玉屏,玉扇面露难色,有些欲言又止。
顾湘发觉不对,便问道:“怎么了?为何露出这般神情?”
玉扇咬着下唇,面色有些苍白。她看着铜镜中顾湘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由地打了个抖,差点连步摇也插歪了。
“到底怎么回事?”顾湘面色冷了下来。玉扇如此神情,玉屏一定是扯上了什么事情,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
玉扇梳好发,又为顾湘戴上了耳坠,这才带着微微颤抖的步子,走到了顾湘面前:“小姐,其实玉屏她......”
玉扇说了一半便又噤了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手发抖得厉害。
“玉扇!”顾湘厉声说道,“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不比那些个新近的下人。我说过什么?做我顾府的奴婢,绝不可畏首畏尾,失了我顾府的颜面。你在我身边呆着若还是如此,你让我如何服众?”
“小姐!”玉扇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因着小姐不久就要大婚。前些日子,陈总管便开始查阅府中婢子仆役的背景路子,昨日正好查到玉屏。却发现那玉屏早就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顾湘微怔了一下,半晌,才幽幽说道:“嗯?此前倒是未听玉屏提起过。这不过是背景问题,进府时未曾瞒报就没什么大的干系。只是,她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非得要情急之下编这么个拙劣的谎来求个假期?”
“小、小姐,这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玉扇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哭着,脸色已经彻底煞白了,“陈总管自知自己出了岔子,也不敢瞒下来。恰逢小姐事务繁忙,便将此事告知了大公子。大公子便派人前去玉屏原来的住处寻找,却发现住处里一片狼藉。箱子、柜子什么的全都被翻了开来,四处散乱,可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还在。玉屏她、她却怎么找都找不着了!”
“什么?玉屏失踪了?”顾湘猛得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尽早告诉我?”
顾湘神色莫名,手却有些微微发抖。
玉屏是自己贴身大丫鬟一事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而又是什么事情能让玉屏急匆匆地编排了一个理由出府?又是出了什么事情,让玉屏在府外的住处被人翻得一团糟,人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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