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虽然毫不在乎,掌中所托的那株降龙木依然是苍翠欲滴、覆盖千里,可是能够提供给五行大阵用以生克变化的乙木精气还是折损了那么一丝丝。
哪怕只是一丝,经历各种生克变化后,便会以几何级数递增,先前还是压倒般的优势,如今却只能算是略占上风了。
“真是无耻啊,气死俺老孙了!”
猴子耳目通灵,一听就知道方才发话的就是时之魔神韩德让,不由怒道:“这个小白脸还要脸不要了?竟然敢违反超凡协议!
如此说来,俺老孙也可舒舒筋骨了?”
他以法力神通秘传话声,倒是不虑会被旁人听了去。
包正摇头,也以神通传话道:“时之魔神虽是真仙一流,可他如今已是韩德让,历经转世,一日未展现超凡实力,我等便不好说他违反协议。
何况他并未亲自出手,甚至都不算动用神通,刚才只是以魔神天赋推动季节变速而已,这是钻了超凡协议的空子,我等倒是不好指责。”
上世在蓝星上就是大律师的包正对这种‘钻法律空隙’的行为表示了足够了理解。
“岂有此理啊,老包你居然想得通?俺老孙现在都有些怀疑,你还是不是那个执法森严、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的包青天包大人了。”
猴子怒道:“难道就任由他如此作妖?”
“呵呵,本座只是好奇而已......”
包正微笑道:“桂英的实力如何,没人会比我更清楚,韩德让没这么傻,就算他能凭借魔神天赋稍稍推进四季变化的时间,太乙神木又岂会因此受阻?
他这种做法,最多不过是稍稍拖延时间,我军半个时辰内破除天门阵,和两个、三个时辰破除天门阵,难道会有多大的区别不成?”
猴子一愣:“那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或许,就只是不甘心失败,要做垂死挣扎?又或许,韩德让是在等,等待一个连他也说不清的翻盘机会?”
包正忽然转头望向身旁的诸葛武侯,叹息道:“只怕他的运气很不错,居然被他给等到了。”
诸葛武侯手中托着一面龟甲,背呈九宫图格,有阴火灼烧的痕迹。
龟甲火算,乃是诸般算术之源,纵然是凡人使用也能窥测修士,在诸葛武侯的手中,甚至可以卜算天下大事、半步真仙。只有真仙超凡之上为算术禁忌,不可触及。
武侯是何等聪明的人物,韩德让手段方出他就感觉不对,立即以龟甲测算,此刻正以阴火灼烧甲面,准备凭借甲背裂纹测算此战吉凶。
谁想他这个熟悉算术老手刚刚放出阴火烧了一轮,就见手中那面取自百年玄龟的背甲忽然如面团般塌陷了下去,跟着无声风化崩解,竟在瞬间化为了灰烬......
“不好!龟甲成灰,这是触及到了真仙超凡禁忌才会有的表现,难道说那北国真魔要不顾超凡协议,悍然出手?”
诸葛武侯脸色大变,己方虽有包正这样的超凡人物坐镇,未必惧怕北国真魔,可若是因为两国交兵引来超凡大战,大艮和北国就会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虽是阴间城隍,却也不希望看到阳间朝廷有举国倾覆、生民伤亡百万甚至千万的惨烈结果。
“武侯,究竟发生了何事?”
狄青周身武家真罡大放,坠落的冰棱子未及身畔三尺就被震得粉碎,他虽是武家,却也看出龟甲成灰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
诸葛亮眉头紧锁。
“武侯与狄帅不必担心,此事自有包某解决。”
包正腾空而起,向南方一座山头飞去:“猴子,随我来。这一剑你可能接得下吗?”
猴子一闪身便自军士中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和包正并肩站立子啊南面山顶,一双金睛火眼紧紧盯着南方天空,微微冷笑道:“老包,要是俺老孙没有看错,这一剑可是起自汴京附近?”
包正法眼扫过,千里外的天空中正有一剑蓄势将成,即将斩来,偏偏却有藏锋于内、大巧不工,乃是只有超凡一流方能挥出的剑法。
“猴子,不是附近,这一剑根本就是起自汴京!”
“嘿嘿,千里遥攻不算稀奇,俺老孙也能做到,可是要间隔千里,威力不损半分,甚至能借距离不停蓄势,距离越远、威力越大,俺老孙可就不成了。
或许道洲的老杂毛和佛洲的大光头可以勉强做到?不对不对,他们又不住在汴京?
所以,这是武者之剑!”
“格局小了猴子,这可不是寻常武者之剑,而是天子之剑!”
包正冷笑道:“你可曾听过,匹夫一怒,流血百步,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好啊好啊,好得很!前线将士为你赵家天下苦苦拼杀,马革裹尸尤自无悔,你却在关键时刻来这一手,难道说永生之道就如此重要吗?”
猴子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包正:“老包你等等,此剑竟是自汴京蓄势,你又说是天子剑,难道......难道......这家伙莫非是疯了不成?”
“他没疯,反倒是清楚的很,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为了自身利益,甚至可以抛弃臣民、甚至可以牺牲为他流血拼命的将士。
呵呵,好啊,好得很!
包某今日倒是要看看,你这一剑究竟有多大威力,能否令我退缩半步?”
仿佛是在呼应包正的话,千里之外忽然剑光一闪,只在瞬息之间,包正和猴子眼前再无任何景物可见,只余寒光满眼。
天子之剑,千里遥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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