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的城堡内,野泽大口喘着气,这倒不能怪他,任谁刚刚起床,就被黑影忍者扛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影子漩涡里,然后摔倒地面上,都会很失态,相比起来,有过经验的野泽只是心脏狂跳,已经是很优异的表现了。
野泽挣扎着想起身,可刚刚的传送带来的天旋地转让他有些分不清天南地北了,为了不继续失态,他干脆维持着跪坐的姿态。
经历了那天晚上的噩梦之后,他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了,原本看似放浪形骸,却无聊至极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他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比以前更甜美,哪怕现在喝一杯普通的水,对野泽来说,也胜过那天喝下的美酒。
他开始尝试着去珍惜生命,开始去学校上学,尝试认真听课,尽量友善的去对待每一个人,甚至暗中给那个因他而破碎的家庭补偿,希望通过免去债务的方式来获得心理上的安慰。
短短几天里,那个行事乖张的野泽少爷就不见了,这样的他配合他自己的身份,很快,他就收获了以前从没有过的同学欢迎,好像他以前所做过的恶事都消失了一眼,还有羞涩的女孩往他的鞋柜里塞了匿名的情书。
这种以前求之不得的体验让野泽得到了良好的正向反馈,他开始不再抱怨自己的生活,认真思考父母的处境,而不是向以前那样,对于他们没时间陪自己感到愤怒,那一天,正是因为这样,野泽下手才重了许多,导致了那场悲剧。
现在,野泽开始珍惜每一刻和父母相处的时光,这种表现,让父母对他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那个严肃的父亲,居然都开始对他微笑。
在梦一样美好的境况种享受了几天后,野泽就被黑影忍者冰冷的手拉倒了现实里。
“你似乎还没起床?”手里捧着一本冬木市官方历史的青年瞥了一眼野泽的睡衣装扮,淡淡的说道。
“已经起来了,只不过您的黑影兵团拉的急,所以比较仓促。”
“喔,抱歉,因为我现在睡眠时间很少,对于正常人的作息可能会有冲突,下次我会注意的。”
罗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野泽,温声答道:“起来吧,你这样太碍眼了。”
“是,罗兰大人。”
野泽迅速的爬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上次的位置上,依旧只坐下了半个屁股,他还有点没从罗兰的态度里反应过来,最近的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难道连罗兰大人也被我的改变感化了?
“我交代你的事情呢?”
罗兰随意的问道,他将一只腿搭在了另一只腿上,换了更舒服的姿势,一目十行的扫视着冬木市的历史,找寻着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个……”野泽双手紧张的放在膝盖上,将裤子抓成一团,额头开始冒汗,就好像作业没交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一样。
野泽这样的表现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罗兰也没有在意,而是又捻起了一页书,他之前的话,只是惯例的开场白,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么快得到结果。
即使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要将公司港口的一大片仓库都转交给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这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都不会做出的选择,经过一段时间的软磨硬泡之后还差不多。
罗兰今天主动找野泽过来,只是为了吩咐间桐家的事情,顺便让他更加上心一点而已。
鬼舞辻无惨撇了撇嘴,眼中满是对野泽的厌恶。
他对罗兰的评价实在太正确了,作为上位者,罗兰的确很随和。
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人,只要对方确实努力过了,还具有一定的价值,罗兰很少主动降下惩罚,换做是自己,早就让这种和下弦一样无用的废物以死谢罪了。
当然鬼舞辻无惨自己也清楚,这是他对罗兰十分偏心,从而给出的回答,换做更加公正的角度,应该用傲慢来形容罗兰的这种做法。
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人,罗兰从来都不会抱有期待,但如果是他觉得有趣的人,却会遭到十分严苛的对待,一旦让罗兰不满了,就会遭到可怕的惩戒。
野泽被这样温和的对待,基本类似于‘你的能力已经到此为止了’这种残酷的判决,这种下宽上严,一切皆由自己心意作为标尺的举动,就是罗兰那傲慢价值观的最好体现。
估计,又是会被轻拿轻放吧,就在鬼舞辻无惨这样想着的时候,一直颤抖的野泽,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激动的开口了。
“对不起!罗兰大人,请饶恕我这一次吧,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被黑影忍者拉入这里后,前几天的那个晚上,鲜血与死亡的印象再次追上了野泽,将他这几天所培养出来的上进心全部打散。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也许是面临生命危机爆发出来的求生欲,也许是这几天一切都在变好的景象与罗兰温和的态度让野泽产生了自己还有用的错觉,总之,他跪倒在地,祈求宽恕。
鬼舞辻无惨张大了嘴巴,他原本以为,这个废物能够通过那天的考验,应该还算有点小聪明,现在看来,他看走眼了呀,这几天的余裕,冲昏了他的头脑吗?居然敢这样去触碰的罗兰的逆鳞,连我都不敢对罗兰用这种说法。
真是,罪该万死!
“嘭——”
罗兰合起了手中的书本,将它在一旁,站起了身,眸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何等狂妄自大的想法,何等无礼的要求?”罗兰走到了跪下的野泽面前,抬起了脚。“简直让我愤怒的想要发笑啊。”
“噗——”野泽的身体高高的飞起,撞在了墙壁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滑了下来,腹部被罗兰踢中的他身体几乎缩成了煮熟的虾子,蜷缩在一起。
“为什么我要接受你的指示啊,真是厚颜无耻,给我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啊。”罗兰一步步的走到墙壁面前,抓起野泽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我的话是绝对的,是‘正确’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居然敢指使我,太愚蠢了,不过,仁慈的我,依然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野泽请求罗兰的意思,对于罗兰来说,无疑是在暗指罗兰从一开始就没考虑好事情的安排,这对于傲慢的罗兰来说,无异于莫大的侮辱。
“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实是这么说的是吧?”
罗兰低下头,凝视着野泽的眼睛。
“是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罗兰大人!”
野泽已经被腹中的疼痛给刺激的近乎丧失心智,他哀嚎着,踏向了走向深渊的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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