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么重要的话说一遍就够了吧。”
归夜光冷着脸,死死盯了他许久,转身走了。
目送她气愤愤地离开,待那身影不见,云虚子手腕一转回剑入鞘:“出来吧。”
妖王从山坡之后转出来,一反刚才的杀气腾腾,扬眉忍着笑:“这是哄好了?”
云虚子看他一眼。
妖王拳抵鼻轻咳一声:“洞里的那个还在哭,云观主要尽快去哄一下吗?”
云虚子:“滚!”
妖王并没有滚,悠悠然摇着折扇,靠得更近了:“以前本王就觉得你有点意思,现在更是有意思了。云真人,本王深深认为你出家实在暴殄天物。女人,多么麻烦的生物,你竟然能一举搞定俩,啧啧,本王甘拜下风。”
云虚子斜睨他:“要学吗?”顿了半秒,正好卡在对方将开口的点上,“学我也不会教你的。”
妖王:“”
云虚子回到洞口时,牧小十早已哭花了脸,哭哑了嗓子。见他过来,慌忙迎上去,跑得不巧还跌了一跤。云虚子伸手接她,她便跌在了他怀里。
她忙忙检查他身体各处:“二师父,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他按下她的手:“没有,我好着呢。”
他的手掌宽厚且暖,牧小十顿时涨红了脸,蹭地抽出来。没了危险,她不由又记起之前的一幕幕,两颊烫得能煮熟鸡蛋,忙从他怀里退出来,低着头,无比局促:“二师父,我对不起。”
云虚子叹:“笨丫头,这件事哪能轮到你说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我这个师父没有当好,没有保护好你。”
牧小十眼中又流出泪,心口闷闷地疼。
“这件事责任全在我,所以呢,如果你喜欢他,一心想嫁他,我会为你做好的如果你喜欢了其他人,我会让他为你做好的如果你要我负责,只这点有些难办。”他伸手想去抚她的发,却又在中途停住,慢慢收回了手,“丫头,有什么要求现在尽管提,除了第三个,其他的我一定做到。”
牧小十又难过起来,啜泣出声,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选第一个比较好。牧云凉虽然傲慢又吹毛求疵,惹人不喜欢,但他待你是不同的。师徒亲情也好,男女之情也罢,他对你都是有情的。他其实很寂寞的,别人都说他无情,那是因为他身边几乎没有人,这情不知该给谁。我跟你说实话,牧云凉择对象根本不讲究,想当年方晗整个一地痞流氓,还邋里邋遢不像样,他都能看上!他太寂寞太孤单了,所以只要你能容忍他,能陪在他身边,他就能接受你。小十,勇敢一些,主动一些,一年之内定能成功拿下他。”
牧小十不知他怎么说起了这些话,垂着眼睛,咬唇静静听着。
“以前呢,是我对你要求太严苛了。现在想想,你一个女娃修什么道练什么剑,紧紧跟好牧云凉就成。他心思细密,向来想得周全,哪可能只是一味溺爱,定已为你谋划了将来的出路。”
“丫头,这把太阿神光剑暂交给你,你带回去给长梧子师伯。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牧小十微微扬动睫毛看他:“二师父,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有件急事要留下来处理rs;。明早有人会安排好马车送你。”
牧小十摇头:“我可以等你。”
云虚子笑:“不想快点见你大师父了?出来这么久,他也该等急了。”
牧小十不说话了。
“丫头,来让我抱一下。”
牧小十脸又红起来,迟疑一下,终究还是照他的要求做了。云虚子拥着她,轻俯身,于她额发上落了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小十,这段时间有你在身边,我很开心。”
心口不知为何难受得像堵着块大石头,牧小十眼泪又扑簌簌地滚下来:“二师父,我也是。”
“小十,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出了洞口,一直向前,走上一炷香便能离开这个梦境。我赌这中间你一定会忍不住回头,因为你好动,管不住自己。”
争强好胜心被激起,她撅起小嘴:“一炷香而已,我才不会回头!”
“那我们就赌一赌。赢了的那个喊小狗,输了的那个就要汪。”
牧小十被逗乐,破涕为笑:“一言为定。我可告诉你了,我不会输的。”
云虚子将她轻轻推向洞口,自己则回洞中盘膝坐下:“小十,要开始喽。”
她转过身,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抱了长长的太阿神光剑开始往前走:“二师父,你看好了,我一定赢你。”
“好呀,我等着。”
外面依旧是乌黑黑的一片,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二师父正在背后看着她,正保护着她。但不知为何,心上沉甸甸的,越走越难受,好像每迈出一步都离他更远了。她很想回头,但又记起赌约,这点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到,以后还不得被他嘲笑死。
她耐着性子又向前走,走了数十步,她怀抱中的剑突然有了动静。这剑剧烈颤抖起来,倾斜向后,剑鞘中冲出一道如鸟兽垂死般的哀鸣声。牧小十心头大震,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袭来,她顾不得其他忙不迭回头。
但见他盘膝坐在洞中,双手于身前相覆,以他为中心,气劲如同漩涡一圈圈盘旋向外。与此同时,他的眉心聚出白光,白光中又混着一缕青黑之气。这光渐渐散开,散向他整张脸,如同镀上一层银辉。
他的周身亦溢出星星点点的白光,阔袖飘飘,无风自动。
牧小十的泪瞬间涌出来,模糊了视线。她扔开剑,拼命地往回跑,她是一只废柴小妖,半点法术不会,庆幸跟着大师父读了多年的书,长了些文化。得道之人,自断五识六感,顷刻散尽修为,是为羽化。
羽化,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死。
求道如登,离道如崩。二十余年刻苦己心上下求索不敢一日懈怠,方得稍窥道之法门。然,他之修道成于自信,毁于自信。开弓没有回头箭,破镜从来难再圆,一步踏错便是步步皆错。
牧小十拼命往回跑,眼泪坠下来随风落向后,她喊得嗓音嘶哑:“二师父,二师父,不要”
他似乎觉察她的哭喊,微睁眼眸,勾唇露出一丝极温柔的笑,以口型轻答:“小十,再见了。”白光越溢
越多,聚成白亮的光球将他包裹在内,尔后一声轻微炸响,他的面容顿时模糊了。
牧小十伸出手,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二师父!”这一刻,她清晰地听到世界的轰然崩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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