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十忍不住插嘴：“哪有这样的道理！”

彭古意道：“我也很气愤，要她赔偿。她写了字据却拿不出钱，只得将自己赔给我。”

牧小十哭笑不得：“彭公子，你上当啦。这哪里是她赔给你，根本就是你赔给了他们家！”

彭古意长叹一声：“城里套路深呐。”

牧小十打抱不平：“二师父的朋友果然跟二师父一个德行rs;。彭公子，骗一时也就罢了，总不能让他们骗你一辈子。”

彭古意放慢了手中的动作：“小十，感情之事有什么骗不骗的，很多时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最初我也很不乐意这桩姻缘，但静下来想一想，这辈子总要对一个人好。弱水三千取一瓢饮，既然这瓢水都到家门口了，何不珍惜呢？”

牧小十沉默了，将这些话想了又想。

彭古意猜到她的心思，笑着道：“小十姑娘，感情之事并不复杂，看清自己的心，然后勇敢一些。”

牧小十低了头：“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做不好。我这么废，而他那么优秀”

彭古意笑了：“不是这么比的。真正的喜欢是一种心底的感觉，不是外在的比较。既然你不知道他是否喜欢

你，那何不尝试一下？至少将来不后悔。”

牧小十声音更低：“一旦说破，我怕连陪在他身边也不能了。或许是我奢望太多，只要能陪着他，只要能看着他好好的，他知不知道我的心意又有什么关系？”

彭古意长叹：“傻丫头，这样会很苦的。”

牧小十咬了唇，眼眶不由红了，泪水打起转来。

“爹，娘亲来问饭菜什么时候能端过去？”一道虽然稚嫩却极稳的声音从厨房门外传来。声音莫名耳熟，牧小十不由抬眼，见门口站着一名三四岁的男童，着素白锦衣，束发垂髫，五官精致，肤白貌美，眼底却极为深沉，有着与年龄大不相符的沉默与稳重。

牧小十打量他，他也瞧向牧小十一眼。两人目光相撞，她心头一跳，这张脸，这张脸

彭古意忙着将饭菜盛上盘，应道：“告诉你娘，马上就来。”他分出余光扫一眼自家孩子，“帆儿上午去哪了？怎么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孩童不苟言笑：“家里要来客人，我怕吵得慌，到后山坐一坐。”

彭古意：“”

牧小十：“”

彭古意板起脸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教你的待客之道全忘了！”

孩童一板一眼背道：“有客远来，正衣冠，候客而到亲迎，见礼奉茶，摆果品待客以诚，陪客热情，不可先退，不可色难，不可言行失礼。”

“彭公子，这孩子真是你家的吗？这不讨人喜欢的德行倒让我想起那个人。”云虚子见牧小十迟迟不来，从堂屋行出寻她，正巧撞见这一幕。

孩童无甚表情，回头，看了云虚子一眼。这时，方家扎着冲天发髻的小娃子扶着墙磕磕绊绊地挪过来，去抓这孩童的衣裳，奶声奶气地叫：“哥哥。”

孩童眉眼里露出不耐烦，但终究没打开，牵了自家小兄弟的手，转身走了。

打了个照面，云虚子也看清了那张脸，心头大震，惊怔好半晌，方挤出两个字：“他是”

彭古意心中歉疚，忙道：“我家大仔彭云帆。真是对不住，是我教导无方，还请道长见谅。”

云虚子第一次纠结了：“不是。彭公子，我是说你难道就没觉得这小子很像”

彭古意倒没多想：“像谁？”

云虚子与牧小十对视一眼，从彼此震惊的目光中统一出答案牧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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