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双眼被水雾模糊了视线。
淯水暴涨,郝昭的船队在波澜中起伏摇晃,迟迟不能靠岸。这给了曹真的弓箭手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是在暴风骤雨之下,射出去的箭矢要么被风吹偏了方向,要么被雨压低了弧线,虽然延迟了郝昭的登陆,但是对郝昭部造成的伤害着实有限。
郝昭见状,令军士们朝着顺风顺水的方向划去,另择登陆的地点。那船儿飘荡起来,竟是被陆地上曹兵的移动更快。
淯水河畔。
曹仁觉得很奇怪呀,他见刘备在乱军之中早就一副疲于应付的态势了,可加上自己,那家伙依然能够在仓皇急切中频频招架。
好在刘备手下的士兵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单凭刘、关、张三人,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
如果就这样一直打下去没有时间限制,刘、关、张三人非死不可。
张飞一矛逼退许褚,调转马头直取曹仁。
曹仁被突如其来的一矛吓了一跳,赶紧仰身避过,并抽回朴刀,横档在自己的胸前。
张飞趁机一巴掌拍在刘备的的卢马屁股上,喊了一声:“驾!”
的卢马飞快冲了出去。
“三弟!”刘备正欲调转马头,却听张飞喊道:“二哥,护着大哥先走,我来断后。”
关羽听罢大笑:“哈,三弟尽说胡话!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张飞道:“大家都死了,谁来替俺老张报仇?”
刘备道:“报仇是你儿子的事,关大哥甚事?”
说罢,原本已经冲出重围的刘备,又挥着双股剑杀了回来。
战阵中,只听见“嗖嗖嗖”的兵刃破空之声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一个又一个的曹兵倒在了血泊中。
雨水冲刷掉了刘、关、张三人衣襟甲胄上的血迹,随后又有新的鲜血从体内渗了出来,重新染红甲胄,又重新被雨水冲刷干净。
刘备的视线慢慢模糊了起来,耳边的声音渐渐的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云开雾散,炽烈的阳光洒在身上,却还是那么冰凉。
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一株童童如车盖的大桑树。
好像老家楼桑村的那一棵呀。
几个孩童呼拉拉的跑了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指着那桑树道:“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
刘备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寻找关羽、张飞的身影。
远处似乎是一片火红的朝霞,靠近了,才知是一片桃林。
很眼熟吧,就三弟老家后园的那一片。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从今往后,关某之命即是刘兄之命,关某之躯即是刘兄之躯……”
“俺也一样!”
粉红的桃花下,三个有志青年春风满面,豪气干云。
只是觉得有点冷……
长安城外,李奇大营。
“报——荆州方面传来消息,曹操攻破宛城,刘备军往棘阳撤退。”
“报——刘备淯水中伏,被曹仁所杀。”
李奇正端着一盏茶,还没来得及喝,手腕便僵在那里了。
虽然早已预料到刘备可能会守不住宛城,但因兵败而死于乱军中的结果,还是有些让李奇如鲠在喉。
庞统见李奇神色有些恍惚,便替李奇问那探子道:“关、张两位将军情况如何?”
探子道:“听闻关将军身受重伤被曹仁、许褚所俘,带回了宛城。曹操本欲再次招降关将军,关将军宁死不从,曹操不忍杀之,将其关押。至于张将军,被随后赶来接应的郝昭救了回去。”
庞统道:“刘使君不幸身亡,曹操必然趁势拿下江夏。我们需要在襄阳、江陵一带加强防御啊。”
李奇道:“刘备死后,孙权必取江夏。曹操首先要收复南阳郡东部一带城池才能涉足到江夏,而孙权早已屯兵江夏郡的长江南岸,在时间上,孙权占优势。”
刘备一死,天下格局又是一轮新的变化。
所以对于李奇来讲,现在还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李奇令人给新野城塞的邓芝带信,要邓芝出使曹营,用夏侯渊交换关羽。
且不说那传令兵,就是帐下的黄忠、庞统等人也懵了一逼:“夏侯渊好像不在我们手上吧?”
李奇道:“现在是不在我们手上,过几天就在了。先让邓伯苗前去交涉着,免得曹操哪天没控制住自己,把关云长给斩了就来不及了。”
于是,李奇令黄忠率一支军队至霸陵,与赵云部击攻夏侯渊部,务必要生擒夏侯渊。
庞统道:“夏侯渊乃曹操手下名将,曹丕不可能不救。”
李奇道:“你的意思是,再派一支兵马,伏击从长安出来接应夏侯渊的部队。”
庞统点了点头。
长安。
曹丕见夏侯渊久攻霸陵不下,原本就想将其召回。可是又考虑到夏侯渊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如果就这么召回,不止夏侯渊不服气,军令方面也很难处理。
所以,曹丕一直关注着前方战事,每日都有好几波消息从霸陵传回,无非就是攻城进度,折损数据等等。
这一次,曹丕忽闻探子来报,说黄忠又带了一万人马前往霸陵,企图与赵云部夹攻夏侯渊。
曹丕忙召集诸将商议。
夏侯惇道:“若妙才被两面夹攻,誓难生还。我愿带一队兵马前去救援。”
司马懿道:“可是诸葛亮、马超还有数万人马虎视着长安,若元让又带走一支兵马,恐长安难守了啊。”
夏侯惇怒道:“吾与妙才随魏公起兵之时,尔等还不知道在哪里。我只带五千兵马,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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