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离上雒城大概有五十余里地界,得加快速度才行。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丁裴的部队进入一处狭窄的低洼之地,两旁皆是茂密的丛林。
丛林里十分之安静,可丁裴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因为丛林实在是太安静了,连一只鸟的叫声都没有。
但是,他除了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上雒,没有任何理由停滞不前。
忽然,一片片黑压压的弩矢从林中射出,可以说是遮天蔽日,曹军顿时乱作一团。
丁裴道:“快,回报夏侯将军,敌人已经穿越苍野了,速速回兵救援上雒。”
可是,曹军哪里还回得去?
从丁裴感觉有人盯着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但是盯他的人,并没有立刻向他发起攻击,而是等丁裴的部队全数通过之后,由前方的伏兵率先发起攻击,而后面这支伏兵专射回去通风报信的人。
丁裴眼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的都被射成了筛子,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奋力冲杀。
作为一员将领,丁裴的盔甲比普通士兵厚实得多,好几支弩矢射在身上,都被盔甲护住了,他的头盔上还插着一支呢。
就算如此,也有一支弩矢因为过于精准而射中他的右腰。
眼看就要冲破弩阵了,前方一簇敌军合围了过来,为首大将手持银枪,厉声喝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也,敌将何不早降。”
丁裴拍马舞刀,直取赵云。
赵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自随李奇从古城起兵以来,不知道喊了多少次“吾乃常山赵子龙也”,可这名声终究还是没有打得出去啊。
是因为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死了么?
赵云纵马挺枪来战,不到三个回合,一枪将丁裴刺于马下。
丁裴手下的兵士几乎已被屠杀殆尽,有少数想要乞降的,也被杀死。
现在可不是收揽降兵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我军已到上雒的消息。
只是曹兵觉得,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回不去了呢?
丹水河畔。
夏侯渊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了。
可是不止苍野那边没有消息传回来,就连上雒和刚刚离去的丁裴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这说明上雒无恙啊。
那么,李奇的水军在玩儿什么呢?
一名都伯来报,道:“禀夏侯将军,末将在附近找到了十余条船,每条船或载五六人,或载十余人。”
夏侯渊道:“好,吾任命汝为奋威校尉,率两百军士去闯李奇的水军,吾倒要看看,他水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都伯:“……”
劳资能不当这个奋威校尉吗?
这很明显是死路一条好吧!
夏侯渊是捺不住性子了,想要对李奇的水军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可是这河畔附近,也就只能找到这么点儿船只了。
夏侯渊见都伯没有回声,便问道:“怕死?”
都伯顿时一个激灵,斩钉截铁的回道:“不怕!”
你要说怕死,现在就得去死。所以这种时候,也就只有昧着良心说谎了。
夏侯渊道:“汝也不要这么紧张,带好护盾和弓箭,远距离射杀一阵就可以撤退了。”
都伯领命,率军登船。
老实说,就算是送死,好歹自己临死之前还升了个官,可是带出去的这些士兵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王平远远的望见十余条船只向着自己驶来,知道夏侯渊是等不及想要前来刺探情报的。
可是自己能够做什么呢?
先不说一艘船上只有五个人,射出去的连弩都不成规模,让夏侯渊一眼就能看穿。单说大家射弩去了,这船由谁来驶?殊不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到时候夏侯渊一看,没几只弩矢射出来,船还在往后面飘,那岂不是搞笑?
索性,王平令船队一只弓弩也不要发,只管驶船顺江而退。
这样,多少还有一点儿在诱敌深入的嫌疑。
有曹兵告诉夏侯渊,道:“将军,敌军的大型船队被我军十余条小船就逼退了。”
夏侯渊用他仅存的左眼盯着这名士兵,恶狠狠的说道:“本将军看得见!”
曹军的小船轻便,人多,同样是顺水而行,其速度自然比王平的船队要快得多。
他并不是要追上去跟王平的船队拼个你死我活,而是要逼近射程范围内,试探敌军的反应。
很快,校尉感觉到射程已经足够了,遂弯弓搭箭,瞄准了船头的水军将领,然后“嗖”的一箭射出。
只可惜距离太远,王平死死的盯着对方,早有准备。
他甚至都不用闪避,直接用佩剑将箭矢斩落,然后回敬了一箭。
校尉同样娴熟的用佩剑将王平射来之箭隔挡开去。
此时天色渐晚,光线越来越暗。
王平令人擂鼓助威,鼓声阵阵,响彻江面,船上顿时燃起火把,声势浩大至极。
其实只是李奇在造船的时候,将无数鼓锤拴在一根竹杆上,只需要一个人摇动竹杆,便能发出多鼓齐鸣的声响,专门用来壮大声势的。至于火把就更简单了,只是用了几个盛了油膏的盘子,船上几个士兵每人点燃一盘,远远望去,只觉得灯火通明,除了火光,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校尉忽闻鼓声大作,火把林立,吓得连忙退兵。
待靠岸之后,便要打算将自己所见所闻所判断的事由向夏侯渊禀告。
可是,当校尉登岸回到刚才的据点时,夏侯渊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回头看丹水河上,王平的船队已经全部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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