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都不说话,那你先说。这一次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足以将三个柱一网打尽,为什么你却放过了他们?”
“还有那个叫苇名弦一郎的小鬼,我三番五次强调过,他是最有可能知道青色彼岸花下落的人……”
“可你却还是违背了我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将其杀死……”
说到这儿,鬼舞辻无惨的语气竟然有些痛心。
“我本以为,我可以一直信任你。”
“可这次,黑死牟,你真得是让我大失所望。”
一直以来,黑死牟就像武士侍奉主公一样对待他,从不违抗命令,从不质疑他的任何决定,也从不给他添麻烦。
这种周到的服务态度,让鬼舞辻无惨十分受用。
尤其是黑死牟本身还是继国缘一兄弟的情况下,驱使对方,更是让鬼舞辻无惨有一股复仇般的快感。
然而,这一次,他却差点将鬼舞十辻无惨找到青色彼岸花、克服太阳的希望彻底落空。
“黑死牟,告诉我,你到究竟打着什么样的心思?”
“难道……”鬼舞辻无惨俯下身子,灯光造成的阴影将黑死牟遮蔽其中。
“是有其他像我一样的存在,找到你了吗?”
最后一句话中的猜忌和怀疑,已经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
事情涉及到了鬼舞辻无惨的根本,他几乎按捺不住心中杀意。
除了对事情经过稍有些了解的鸣女之外,其余上弦完全没有料到,这次的第一个被找麻烦的,居然是最守规矩的黑死牟。
“并没有其他人或者鬼找到我……”
黑死牟稍稍直起身子,但仍然谦卑地低着头,没有直视鬼舞辻无惨的正脸。
“之所以选择杀死苇名弦一郎,是因为属下听说,他还有一个祖父还活着……”
“我虽然只见过对方创造的架势,便知道他绝对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剑士,只不过,听说他已经病入膏肓……”
“然而讽刺的是,苇名弦一郎是他的继承人,却对祖父的剑术一窍不通……”
“所以我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坐等自己的绝技失传呢?”
鬼舞辻无惨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这是黑死牟联想到了自己变成鬼的动机之一——不希望自己的剑术失传,甚至还要更进一步。
如果这老头真有黑死牟说得那么厉害……
“所以我才将大量的血液灌入了苇名弦一郎的身体之中。”
“继承人尸骨无存,这是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无法忍耐地仇恨……所以即便是重病在身,只要举得起剑,那他迟早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到时候,我一定会击败他。”
黑死牟突然握紧了拳头,“让他也和我一样,为您效力。而且苇名弦一郎知道的事,他没有理由不知道。”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着想咯?”
鬼舞辻无惨眯着眼睛看着他。
除了一部分想要和绝世剑士交手的渴望之外,黑死牟心中所想,大致上与他说得相同。
而且这种动机,也的确符合黑死牟的性格。
“那鬼杀队的几个柱呢?其中还包括那个叫不死川实弥的风柱。”
“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鬼舞辻无惨追问道。
对于这个疑问,黑死牟的回答更简单了。
“因为珍贵的血用完了。”
他说道,“他们也都是潜在的鬼月,直接杀了有些可惜。”
“在我看来,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血,就可以轻易取代猗窝座以下的几个上弦……”
“那样的话,兴许可以补全十二鬼月的完整规制。”
胆小的半天狗和玉壶闻言顿时瞠目结舌,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却发现鬼舞辻无惨正好冷不丁朝他们扫了一眼,怒其不争的意思不言自明。
紧接着,一声冷哼在他们两个心间炸响,逼得他们赶紧又趴了会去。
“我原本以为你知道分寸的,黑死牟,到看来我不得不重申一下。”
虽然听起来鬼舞辻无惨还是在批评,但他的语气明显转好了很多。
在他看来,虽然黑死牟有着部分私心,但做大部分决定,完全是出于他的立场考虑。
如今他鬼舞辻无惨,的确面临着人手不足的窘境。
“谁能成为鬼月,只能由我自己能说了算。”
“……”
黑死牟顿时明了,连忙告罪,“如此,的确是我自作主张了。”
“这件事先这样吧,但下不为例。”
鬼舞辻无惨转过身去,不由觉得有些安心。
黑死牟还是过去的黑死牟,并没有发生他无法忍受的状况,这令她找回了一些自信。
“不过,既然苇名弦一郎已经死了,我们也不能枯等他的祖父现身。”
“我听记得他还有个弟弟,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吉原出现过了。”
鬼舞辻无惨转头对着鸣女吩咐道,“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
“记住,要活的。”
“至于现在……”
“我们来说一说,有关那两只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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