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盯着九郎,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变成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谢谢你了,九郎。”
一想到刚刚那个害九郎差点受伤的,是鬼杀队的预备队员,她心理就更愧疚了。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
九郎神色真挚地说道,“自从来到东京以后,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弦一郎兄长笑得这么自然,想必他前几天与你们相处时,一定过得很愉快吧。”
“啊。说起来,这一点应该和我们的关系不大。”
蝴蝶忍回忆道:“昨天晚上他还跟往常一样,笑容僵硬无比。但今天下午回到这儿以后,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我猜是即将见到你的缘故。所以,这恐怕不是我的功劳哟。“
“是这样吗?”
九郎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对弦一郎来说这么重要。
明明“不久”以前,两个人还是敌人来着。
因此重生以来,九郎一直在提防着弦一郎,害怕他压力一大,转头又打起了龙胤的主意。
毕竟对弦一郎而言,他在那个叫做“屏幕”的东西前边,过了好几年的时间。
但对九郎而说,从死去到重新复活,不过是昨天和今天区别而已。
让他就这么相信一个印象中的疯狂野心家会轻而易举地转变,当然是不现实的。
但听到蝴蝶忍这么说,他那专为弦一郎竖起的戒心,也开始慢慢融化。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弦一郎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平常性格会那么阴沉啊?”
提起弦一郎的小人,蝴蝶忍突然八卦起来。
“想必那孩子,以前过得也很辛苦吧。小小年纪,剑技厉害成那个样子,还满脑子精打细算的,总是计划着什么的样子,而且笑起来比我还要假,看起来真是让人心疼。”
“这个……弦一郎兄长毕竟要为整个苇名考虑规划。”
说起这些,九郎不禁面露惭色,“许多重担,全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担着,我还常常给他添麻烦。”
到把他逼死那个程度的麻烦。
“等等,为什么担子是他一个人在担呢?”
蝴蝶忍打断道,“他明明跟我说过,你才是苇名未来的继承人啊。”
九郎的脚步停了下来,眉头微蹙,疑声问道:“忍小姐,这是兄长亲口说得吗?”
“对啊,就在今天下午,在点心店门口,他这样说的——”
“‘九郎才是苇名真正的继承人呢’。”
蝴蝶忍复述了一遍,“小太郎也听到了。”
九郎没有去问小太郎,而是沉默下来,不知道兄长说出这句话的用意。
仿佛有个天大的责任正要落在他的肩上,而他却无法躲避。
兄长,究竟在计划些什么东西呢?
蝴蝶忍不知道九郎为什么一下子会这么安静,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小太郎聊聊吃的玩的。
没用多长时间,一行三人便走到了点心店附近。
不过那紧闭的大门的前,已经有人先到一步了。
“蕨姬小姐?”
九郎看到那个集高贵与任性于一身的和服女子,突然觉得脸有些疼。
果然,等他走近一些,来到蕨姬面前时,后者突然把手里抱着的东西交给身后瑟瑟发抖的菊引,然后伸出左手,用纤纤玉指揪住了九郎的脸蛋。
“喂,你们今天也太早关门了,离过年还有好一段时日呢。”
她粗鲁的打招呼方式让蝴蝶忍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高傲的女人居然这么粗鲁。
她记得这个蕨姬,应该就是弦一郎口中那个艺伎学徒吧。
和她想象中的艺伎反差也太大了。
“蕨姬小姐,今天是我的兄长旅游回来了,要和店里的人商量接下来的规划,所以才提前打烊的。”
九郎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这个自称只会弹琴写俳句的女人手劲奇大无比,根本没法反抗,他也只能象征性地挣扎两下。
若不是他体质特殊,估计脸早就让掐紫了。
不过幸好,这一次他身边还有别人。
一只纤小的手掌从旁边伸了出去,握住了蕨姬皓白如雪的手腕。
“你没有看到九郎很难受吗?”
动手的正是蝴蝶忍,她盯着蕨姬,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敌意。
然而下一刻,这种敌意突然化作不可名状的恐惧,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突然涌向了她的身体。
蝴蝶忍的手如同被电打了一般,猛然收了回去,一脸惊惧地看着这个陌生女孩。
她、她是什么人?
不过片刻时间,蝴蝶忍的背后已经冷汗一片,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再看蕨姬,她原本调笑的表情也变成一片阴森,歪着个脑袋,本就有些挑衅意味的纤细眉毛高高的扬起,一双黄色的眼睛写满了冷漠。
她看着蝴蝶忍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肮脏的垃圾。
“这个黄毛丫头是什么人啊?凭什么随便伸手触碰别人的身体啊。”
她一眼就看出了蝴蝶忍的伪装,语气充满轻蔑,仿佛随时能把眼前这个矮小的少女当成小虫子一样拍死。
“蕨姬小姐,不可以这么说忍小姐哦。”
九郎和这个女人也认识两个月了,和她说话的方式也相当直来直去。
因为复杂了她听不懂。
“忍小姐的年纪还比你大一些呢。”
堕姬扮演的,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艺伎学徒。
而蝴蝶忍则还有三个月,就要过15岁的生日了。
“哦?”
蕨姬不置可否,挺胸抬头向前迈出一步,蝴蝶忍惊惧之间便想后退,却被前者突然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下巴。
“好快……”
蝴蝶忍根本没看清对方的动作。
而蕨姬则像审查马匹畜生的买家一般,居高临下地捏着蝴蝶忍的下巴,左右转动着她的脖子。
“即便穿着男孩的衣服,只看脸蛋也是个不错的美人呢,只可惜……”
蕨姬突然轻蔑地一笑,“除了年纪,别处也没有大到哪里去嘛,真是让人有些失望呀。”
她的言外之意是,如果把蝴蝶忍当做食物,她只想吃脸的部分。
但在场的所有生物中,只有寄生在她背后的哥哥妓夫太郎能听懂她的意思。
“蕨姬小姐!”
九郎声音高了些,挪步挡在了蝴蝶忍面前,迫使蕨姬松开了蝴蝶忍的下巴。
“忍小姐是我兄长的朋友,还请不要让我为难。”
“哦呵呵呵,是弦一郎的朋友吗?”
堕姬捂着嘴笑了笑,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话啦,开个玩笑而已。”
随着她表情一变,蝴蝶忍顿时感觉身上的压力全部消失无踪,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但这反而让她更加警惕了。
“请问,蕨姬小姐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九郎见蝴蝶忍脸色稍有好转,语气也缓和下来,“如果是要聊天的话,今天我恐怕没什么时间,兄长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呢。”
“不,我是听说弦一郎回来了,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蕨姬从菊引的手中,接过一条折好的腰带。
其上花纹繁复,图案绚丽,比起弦一郎的那条“竹取物语”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底色的配色更加低调了些,更适合性格沉稳的男性。
“上次送给弦一郎的那条‘竹取物语’腰带,原本是家乡的亲戚特地送给我留作纪念的,有一些特殊的寓意在里头,对我很重要。而我手中这条,才是原本打算送给弦一郎的,上面的图案是武田玄信的‘风林山火’,想必气质上更合适他一些。只是菊引这个丫头一向有些粗心,这才给弄错了。”
“既然弦一郎在忙,我就不亲自去见他了。那能不能拜托九郎你,去用这条腰带把他的那条换过来呢?”
蕨姬笑眯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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