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罗惊讶的上前将人从箱中抱出来,冰冷的温度让他有些慌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流萤没空搭理他,她将姜文心放平在地上,手按在她的心口位置,俯身侧耳,知道感受到那一丝微弱的心跳这才抬起头来。
银针扎进她的心脉,唯一一下存于心口处的暖意顿时扩散全身,姜文心眼皮微颤,睁开了眼睛。
顾轻罗将人半扶起身,“阿心?”
“小、小舅舅。”姜文心轻声喊道,她环顾四周,虽是荒凉一片,却比她看见那些琼楼玉宇还要开心,“我这是出来了?”
顾轻罗点头,“出来了,是他回夷自己将你送出来的,你不必去担心那些了!”
“别说这些了。”沈流萤打断他们的叙旧道:“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头上的伤还要好好处理,先回去吧。”
姜文心一开始瞧着这姑娘面容陌生,但她这一开口就认了出来,“你是那位舞姬姑娘。”
沈流萤笑着点点头,回去路上,顾轻罗小声对姜文心道:“你该叫她小舅母。”
姜文心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眼神在沈流萤与自家小舅舅身上来回转动,沈流萤察觉到有人在瞧着自己,回过头来好奇道:“怎么了?”
“没事。”顾轻罗一本正经道。
沈流萤狐疑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惹事。
姜文心低头笑了笑,小舅舅也有这么一天。
因为怕教坊的人找不见舞姬而惹出麻烦来,所以这几日他们都歇在教坊里,沈流萤一连装了好几天的病,总算是等到人都救出来了,可以离开了。
徐川泽正陪着小罕儿玩耍,只是今天这小家伙一直都不怎么开心,徐川泽好奇这么点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心事,于是问起。
小罕儿奶声奶气道:“叔叔我想阿娘了,你送我回去吧。”
这个徐川泽可是真没有办法,他只能用手里的布老虎转移小罕儿的注意力,但今天这小家伙竟然连他最喜欢的东西也失去了吸引力,固执道:“叔叔,虎虎将军就送给你,你送我回去吧。”
眼看这小孩就要哭起来,徐川泽也没了办法,窗沿一响,沈流萤与顾轻罗回来了。
而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人,小罕儿早就甩着两条小短腿扑过去,“阿娘。”
姜文心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一时间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顾轻罗别开目光,看向沈流萤,“这下你能好好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吧?”
其实沈流萤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在离开新阳公主的时候给了她一颗假死药罢了。
这还是受了那位二皇子的启发,他为了囚禁新阳公主就放出消息说她重病,那既然如此,沈流萤就想着若是暴毙了也不算突兀吧?
再者新阳公主身上有着重重的顾虑,她不能不明不白的离开,所以,沈流萤便让她光明正大的离开那座府邸。
剩下的麻烦就交给那位二皇子了,毕竟大乾的公主死了,怎么也要派人来瞧瞧,现在焦急着寻找借口的该是他才对。
不过,看他既然敢将尸体丢出来随便埋了,看来也是寻到了法子。
顾轻罗听到这儿,算是明白沈流萤说的看运气是怎么回事了。
“他要是不这么偷偷摸摸埋了,假死变成真死怎么办?”
沈流萤道:“那我就趁着他办丧事的时候,混进去救人!”
这二皇子要是真的停棺办丧事那还真是有些麻烦,但他对大乾有觊觎之心,就不会想要在与土胡还为谈拢的时候被大乾发难。
所以他有很大的几率会低调行事,沈流萤但凡只要不是倒霉透顶了,这事儿就能成。
那晚的宴席上宴请的尊贵客人就是土胡人,沈流萤后来才回过味儿来,回夷竟是要与土胡勾搭在一起了。
要知道土胡与回夷中间相隔着一个大乾,土胡的使者竟然穿过了大乾来到了回夷,那是不是回夷也有人从大乾去往土胡?
她倒是不知道,大乾什么时候对土胡与回夷的来往这么放松了。
回夷也就罢了,毕竟还有一层表面关系在,可土胡算是什么?也能在她大乾的边境上随意串门?
等回到凉州,这件事得好好查一查才是!
本来救到了人就该马上离开,但为了新阳公主的身体考虑,几人还是决定先休息一晚。
姜文心额头上撞的那一下可不轻,她当时借着罕儿失踪的事情与屠什闹了起来,被不耐烦的屠什推了一下,头就撞在了妆台上。
趁机吃下沈流萤留给她的药,等屠什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呼吸,这才“死”得名正言顺起来。
沈流萤为姜文心包扎好伤口,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条衣带,递给她,道:“那妆台被你的血迹沾染,也被一块儿丢出来了,我今儿在木箱子里头瞧见了,不过被砸坏了,里头露出一个这个来,我想着你既然藏在里头想必对你很重要,就给你拾了来。”
姜文心手拿着那衣带,听着沈流萤的话却是一脸的疑惑,“我不曾在妆台里藏过什么东西。”
“那这个是谁的?”沈流萤看着手里的衣带,针脚样式都是大乾的风格,这东西肯定不是那个回夷二皇子的。
而且布料柔顺,似乎因为藏得久了让它失了些光彩,但依旧可以看出这东西的不凡,所以沈流萤才会以为它是新阳公主的东西。
可看新阳公主此时也是一脸疑惑,显然她对这条衣带并不熟悉,甚至不曾见过。
这时,顾轻罗抱着要找娘亲的小罕儿走了进来,见两人手里各执一端衣带面面相觑,不禁问道:“你们俩看什么呢?”
沈流萤将衣带拿与顾轻罗瞧,顾轻罗本没当回事,可衣带凑近了他却觉得有些眼熟起来。
他拿在手里细细摸索,表情一肃,问道:“这东西你们从哪儿来的?”
沈流萤知道他是看出什么来了,连忙将事情又与他说了一遍,“这衣带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轻罗没有回答,而是又问姜文心,“你的妆台是哪儿来的?”
说起那个妆台姜文心倒是还记得,毕竟那曾经是她在回夷唯一能用来做念想的东西,见到它就仿佛回到了幼时,还天真无忧的承欢父母膝下,而不是孤零零远嫁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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