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这样的局面,章爵也只能仰天长叹,谁让上犹的特点就是山多、地少、人稀呢?
虽然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这山上结的瓜果,还有树木,受限于山路坎坷,根本无法运输出去售卖,那么靠山吃山,也就成了一句空话,根本无法做到。
而章祀却在扣着脑袋问道:“安和都不曾修建水渠吗?”
章祀话后,那个叫三山公的接过话茬,砸吧砸吧嘴:“小衙内有所不知,这安和都的水渠,还是太祖皇帝攻下上犹之后修的,历经一百余年,风雨摧残之下,早就不见当年光景。
前些年虽然太爷领着我们修葺了一番,可到底那是个破壶,就算再如何修,那也不是破的吗?
更何况如今人比开国的时候多了,重新开垦的田地也多了,一条水渠如何够这么多人用?”
章祀眉头一皱,这说的也确实是那个事,然后转头问向章爵:“莫不如爹重新修一条水渠?”
百姓的眼睛一亮,可随后又黯淡下来,而章爵却是摇摇头:“到底你还是个孩子,水渠说修就能修?要是县里面有余财,我早就修了,还等到现在?”
当年修城墙、修书院,可算是把县衙掏空了,这几年才刚刚回血,哪里有能力做这种事?
毕竟修水渠也不是一个地方,两个地方,别的不说,就说这三乡四都,需要多少条水渠?
可如果之修安和都,别的不修,那别的乡、都会愿意?
必然不会。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即使摄于章爵的威望,大家也不说什么,可眼下是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哪来的钱修水渠?
章祀却并没有灰心,反而有点越挫越勇的意思,接着道:“既然县里无钱,何不让县内大户募捐?”
然而章爵还是一如既往摇头:“且不说大户会不会募捐,就算是大户真的捐了,钱也够了,那修渠的人哪里来?
整个安和都人数,老幼病残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六百人,真正可以为劳力者,也不过三四百人。
三四百人靠着锄头、锤子,在这群山环绕的安和都,想要挖出一条总长十余里,乃至更长的水渠,又需要多长时间?
只怕到时候,水渠挖好了,地却已经荒废了。一年无粮,百姓又该如何过活?”
古代不是现代,有炸药、机械、水泥,想要修一条千米水渠,不过数天功夫而已。
可现在是大明,以眼下的生产力,重新挖一条水渠,对于一个县而言,都是一件大工程。
望一望安和都就知道,哪来这么多人力?
不甘心的章祀,又问:“那爹不如让别的乡百姓过来帮着修,如此不就可以快速修好?”
章爵顿时感觉失望至极,摇头回答:“别的乡百姓为何要帮安和都修水渠,修水渠,有利于他们乡?”
“大家都是一县之人,为何不愿?”
章爵这话可就让章祀十分诧异,都是一个县的人,而且水渠修好了,很多人都可以用,有利而无害,何乐而不为之?
“你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知?”
对于儿子的天真,章爵并没有说太多,仅仅只是问了一句,人人知晓的话。
这句话章祀如何没有听过,说的无非就是,不是一个种族,所以对方必然心怀不轨,可这句话与这件事有何关系?
刚想准备回答之时,金手指再次发动「《春秋左氏传·成公四年》“……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章祀眉头一皱,然后答道:“此话是左子在《春秋·成公四年》中记,季文子引用周太史之言劝鲁成公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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