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国庆这几日熬累了。
他躺在小套间的小床小憩一会儿。
简单坐在玻璃旁的沙发,头抵在玻璃时而睁眼看看昏迷中的老人,时而阖目休息。
单纯提着饭盒走进来,就看见男人歪在玻璃无神地望着里面的病床。
她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挪到简单身前。
神情专注的简单没觉察到来人,他的视线是被饭盒里溢出的香味吸引过来的。
网络传的邪乎的女人正用湿漉漉的双目含情地望着自己,几丝的羞涩,还有些许的拘谨。
他胸中的浊气在看见单纯的这一刻化为乌有。
简单心中叹息,这辈子自己要栽倒这个女人身了。
挤压再多的怨怒,只要见到她本人,对她怎么也恨不起来,也怒不起来。
他就这样仰视着女人一言不发。
单纯迎着他如潭双目,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深沉复杂,她的心隐隐作痛。
她蹲在简单身前,解释着,“老公,网页那些关于我跟张箭的消息,都是假的。”
“我饿了。”简单低沉沙哑的声音说。
单纯连忙把饭盒放到旁边的小茶几,她低着头忙碌着。
简单起身走进里屋,里屋传来低语声和脚步声,单纯知道简单在喊爸爸吃饭。
单纯沉默着把饭盒摆好,心里即为简单那一眼中的苦楚挣扎而哀伤,又畏惧他听到张箭二字流露的那一抹冷漠阴鸷的光。
她察觉,简单变了,变得似乎更沉稳内敛了。
时隔一年,她已经揣摩不透简单的心思了。
三人静静地吃完饭,守到半夜,单老爷子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
他看见床边的简单,浑浊的老眼突现光彩,喉咙里呓语着,想抬手又举不起来,半边面孔抽紧,神经扯得老人的嘴角抖动着。
“爷爷,我圆满完成任务回来了……”简单像个凯旋归来的士兵,他的嘴覆老人枯槁的手,说不出话来。
单国庆凑近老人的耳边安抚着,“爸,是简单回来了,你可要好好的。”
单老爷子抽动着半边嘴,看看单纯,又看看简单,眼里无限安慰。
单国庆提心吊胆了数日,看着又沉沉睡去的老人,终于舒口气,“这次,老爷子又挺过来了。”
简单让单国庆回家休息,他死活不答应。
单国庆又进了小屋睡觉。
单纯心中对归来的简单有点畏惧,不敢再看他。
简单看着单纯错眼避开的眼神,心里软了。
他一把揽过单纯,抱着她坐在沙发,对着她的耳边低语,“老婆,我看见那几张照片,想杀你的心都有,心里还发誓,十天不搭理你,把你晾在一边。可是,我输了,我做不到。我相信你刚才的话,你跟他没啥。知道吗?就是你真的跟他有啥,我也做不到恩断义绝,我舍不得你,你单纯就是由我来呵护一生的,千万别背叛我,否则,你会伤我一辈子。”
单纯看着简单微红的眼睛,莫测的目光和冷峻的面孔,讨好地舔舐着他硬朗的下巴。
简单被女人乖巧的动作彻底征服了,他深情凝视着猫咪般的女人,多少话澎湃在喉间,几乎难以抑制心中的汹涌,沙哑着嗓子说道:“乖,靠在我怀里睡会儿,天色不早了。”
单纯就窝在简单的怀里睡着了,倾听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睡得那样踏实安详。
简单的双腿伸得长长的,任凭单纯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熟睡。
直到双腿发麻,他也舍不得动弹下,生怕打扰了女人的美梦。
看着女人窝在自己怀里,嘴角带着笑,不时砸吧下嘴巴,是一件多么享受又幸福的事。
翌日,单老爷子的病情稍稍有些起色,取下了呼吸机,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能分辨出是叫他“孙女婿”。
老人的头微侧着,眼角斜向他,抽动着半边嘴唇艰难地对着简单笑。
他在简单的手心艰难地划拉着写着字,“娶了纯儿,要学会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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