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楚寒露尽收眼底。
她视若无物地吃着可口的饭菜,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看着心静如水的楚寒露,汪浩瀚心底说不出的失落。
大蒋、汪浩瀚跟几位财务人员觥筹交错。
楚寒露和江郁坐在一边默默吃着饭。
喜欢安静的楚寒露总算熬过这嘈杂的环境。
她跟江郁交换下眼色,跟随着公司上层慢吞吞朝外走去。
站在寒冷的街头,江郁准备拦辆出租车。
没成想,他被喝的微醺的大蒋稀里糊涂推进了那辆豪车。
楚寒露用手紧了紧衣领,探望着车流中是否有出租车。
突然,她的胳膊被人硬生生拽住。
扭头一看,是汪浩瀚。
汪浩瀚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面容平庸的楚寒露,“你最近跑哪里去了?出租屋没有你,6楼的那套住宅也没有你。”
楚寒露低下头,看着自己埋在积雪中的皮靴,低声道:“有事吗?”
汪浩瀚咬牙切齿道:“怎么,想赖账?!你可是答应我家老爷子的。”
楚寒露缓缓抬头,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汪浩瀚,“那是给汪叔叔宽心的,你也当真?”
朦胧夜色中,汪浩瀚牙关咬的要渗血,逼着自己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楚寒露凄然一笑,这笑容是对自己的嘲讽和贬低。
俩人的距离太近了,她朝后轻轻退一步,“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嘛?咱俩就是白马王子和下里巴巴人的关系,你是高高飞起的白天鹅,我是一只的癞蛤蟆,而且还是生活在井里的坐井观天的癞蛤蟆。”
汪浩瀚步子朝前迈一步,紧紧相逼,目光死死地箍着她,执拗地反问:“就这个原因,再无其他?”
她不会是嫌弃他曾经生活糜烂吧,嫌他,脏吧?
楚寒露冲口回答:“这还不够吗?!”
汪浩瀚质问:“可是白马王子就是喜欢下里巴巴人,白天鹅离开癞蛤蟆就活不了,怎么办呢?”
看着楚寒露张皇失措的眼睛不敢直视他,滴溜溜朝旁边躲闪。
汪浩瀚伸手搂住了她,缠着她,唇边几次轻擦她的耳侧,酥麻的电流强烈震颤着直通心底,“没你在身边,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浪子,我,需要你的拯救。”
多年前的细节清晰地涌入脑海,他不愿启齿,但为了博得楚寒露的同情,他闷声含糊地说:“以前你老爸拿棒子赶我走,那时就在想,只要被你爸暴揍一顿,跟你相爱也值得了……”
“寒露,我不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来追求你。”汪浩瀚磨蹭着她的鬓发,嗓音暗哑,“只要你过得好,我会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是,这些年,你过得一点都不好,那就让我来呵护你吧,你不漂亮,但还是迷住了我,我中了你的魔障。看着你不快乐的生活,再置之不理,我,做不到!”
楚寒露被他拥在怀里,眼帘缓缓垂下合住,睫毛沾着薄薄一层水。
再怎么强撑着坚韧的生活,她也不过是个女人。
她渴望有着被默默保护的安全感。
大西北的乌城,凛冽的西北风呼呼地刮着,一股股寒流向人们涌来。
肆虐的雪花随着一阵阵的寒风纷纷扬扬地飘落。
匆匆而过的路人都缩着脖子,拉紧衣服领口急匆匆行走。
空气中到处膨胀着寒冷的气息。
乌城大酒店的停车场,雪花依然洋洋洒洒地飘落,汪浩瀚拥着楚寒露站在漫天飞雪中。
如一座雕塑,许久,许久。
楚寒露对于自己下半生的这段感情,有些啼笑皆非。
自己都迈入人生的第五张了,怎么又跟汪浩瀚再续前缘?
此刻,楚寒露的脑海蹦出当年姥姥说过的一句话,“五十知天命,天命是大自然所赐的机缘,天命不可求,好多事可遇不可求,成事三分靠人,七分靠天。”
既然天命不可违,那就顺了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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