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地板的融合反倒把自己死死封住,妖怪只觉得身体正受到猛烈的冲撞,引发的剧痛更是由根须蔓延到每一丝叶脉。
于是抓紧反击的同时,他还妄图停止融合,以求从地板中重获自由。
然而咔嚓嚓的一道裂体之声,于武藏无休无止的冲击下,那粗壮的主干就在地板的交接处寸寸断开。
对方先是一通刺耳的乱叫,却又很快归为一声接一声厚重的喘息。
花朵和叶子忽的一软,连舞荡的藤蔓也即刻耷落下来。
息壤从中脱落而出,巢猫也立刻松开花蕊,就那么滴溜溜的滚到墙边。
由于融合过程彻底断开,脚边的地板也开始尽速回拢,直到最后一条豁口中噗地弹出一颗种子,严重变形的地面才就此恢复如初。
武藏走近一俯一立,捡起残存一息的种子,表面鲜嫩而温热,但由于力量缺失,体型明显缩小了数十倍,一身坚刺也疲软下来,俨然一枚未熟透的红毛丹果。
看它垂危之际那间歇性的萌动,与其说是种子,到更像是一颗青色的心脏。
“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那妖怪有气无力的伏在地面,从花朵里探出一双失神的眼睛,慢慢抬起一根卷绕的藤蔓,意欲从武藏手中拿回种子。
“哎,别急,对你来说它一定很重要吧……”武藏后退一步,将藤蔓踩在脚下,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就像我的巢猫对我一样。”
随后五指一握,便当着对方的面把种子捏到爆浆。
妖怪转回眼神,什么都没说,因为往复于体内的剧痛让他实在说不出什么。
他只是将藤蔓向前延伸,尽量扒住地板,然后一拉一扯,想借此把身体挪出房间。
眼看到了门口,武藏却半蹲下来,未做丝毫犹豫,一伸手便将其拽回原点。
一根一根的折下所有藤蔓,随后是花冠以及叶片。
下手并不轻,但心中却是平静异常,对这只妖怪的怜悯,就是对巢猫最大的残忍。
直到对方连求饶的力气都已枯竭,武藏才将其垃圾般地堆在眼前。
抽取一丝妖力运作于双手,开始为这数十道各具形态的伤口展开治疗。
确认所有组织部位都活化到极致,武藏立刻终断操作,以将后续的能量消耗转嫁给对方。
这妖怪的余力已然不多,完全不足以支撑众多伤口的超速愈合。
他当下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被自身伤势洗劫一空的那一刻。
果然没一会儿,由于不堪消耗,他就在武藏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散作微尘。
生杀一场,奸邪不再。
大晚这一闹腾反倒搞得困意全消。
确定再无隐患,武藏赶忙去洗净染在手的毒素,然而连破乱的房间都来不及收拾,便直接进入巢猫的救治流程。
要说小家伙的伤势,除了惨虐就再也无法形容。
它待在墙边,气息低微,前前后后都是伤,连一动都不敢动。
不碰它倒还好些,但这一拿进手中,就立刻疼的它在掌心里各种颤抖、挣扎、翻滚、扑打。
它要护着前身的伤痛,后背的口子就会全然裂开,随之它背部本能的向内一紧,可前身的伤势又会立刻扩大。
武藏体会的到,小家伙之所以反应的如此剧烈,其实伤痛大概占了七分,而另外三分则来自于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
事发前它明明那么努力的做出提醒,可换来的却是误解、警告、以及许久的漠视。
所以为了引起注意,不得不亲自把事情闹大。
最后还要强行忍住这份失望,替寒了它的心的主人挡下关键性的一击……
回到卧室后,好不容易将巢猫安抚在两层厚毛巾,随即微抬双手,迅速铺开一股疗愈的力量。
糊成一大片的伤口正在恢复光洁,深浅不一的裂缝开始向内回缩。
随着过程深入,小家伙不停闹腾的四肢总算是渐趋安定,默默沉溺在轻柔的暖流当中,感受着痛楚正由体内渐渐抽离的舒爽。
当然,截然不同于对那只妖怪的治疗。
武藏并未将后续消耗留给巢猫,而是把活化跟愈合这两部分力量由自己全数承担下来。
然而,金手指也并非万能,一次性操作大概只能恢复个七成有余。
二十四小时后,还要为小家伙重新巩固一遍。
不过摆在眼前的问题是,人家虽然伤势有所好转,可怄在肚子里的气倒是一点都没消呢。
刚要动手摸摸,就会被它不留情面的一把挡开,如果凑脸去,人家更是四脚朝天的表示拒绝。
总之一个万法不侵,大有从此划清界限的架势。
武藏暗自叹了口气。
显然,对这小家伙可不能硬来,谋略套路什么的也得适当给人家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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