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条小蛇？”在经过短暂的诧异之后，柳长青很快回过了神来，继而更是欣喜万分。

巫上能够与虺蛊进行灵魂上的交流，这一点在巫蛊之术中是有明确记载的，但受限于蛇类的智力，交流的内容也只是一些简单的想法和命令，就算后期通过秘药培育，虺蛊的智力也只能达到七八岁小孩的程度。

这一点又与耳目蛊不同，耳目蛊的蛊王能够传递其他耳目蛊所见所闻，听起来似乎比虺蛊的智力要高出许多，但它其实就像编译好的程序一样，它只会按照既定的指令去实行，并不会有属于它自己的想法，而虺蛊却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是巫上的伙伴，并非工具。

“嘁。”一道不屑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伴随着嘶嘶声，只听那小蛇冷淡的说道：“小蛇？老娘可不是一般的蛇，要知道老娘的跟脚那可能从盘古开天辟地时说起，话说天地混沌如鸡子……”

“那不还是蛇吗？”

“你！”

等了片刻，心底彻底没了声音，柳长青心中暗笑，他已经猜出这蛇来历不凡，不然也不会以它来炼制虺蛊，只是没想到这蛇竟然不凡到这种程度，拥有不弱成人的智慧。

巫蛊之术中只记载了唯一一例拥有比拟成人智慧的虺蛊，那虺蛊乃是写出巫蛊之术这卷书籍的巫上所有，正是凭借那只虺蛊，他才能在当初那个时代成为一代巫仙，号令万千巫上，开创巫国。

只是巫蛊之道无论在何时都让人恐惧，巫上们又互不团结，经常内斗导致国力白白消耗，最终被恐惧巫蛊之术的邻国联合起来消灭，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心灰意冷的巫仙将毕生所学汇集成册，留下秘卷以期有人能够继承衣钵，重新开创一个能让巫上们和平共处的巫国。

心底没了小蛇的声音，柳长青走到大瓮边上，将石头抬走，掀开木板往里看去。

他并不担心小蛇会伤害他，因为在小蛇吃下混有他心头血的秘药时，他与小蛇就在灵魂层面上完成了接触。

他从小蛇的灵魂中感受到的是对方浓浓的不屑，反而没有一丝恶意，这反而让他有些好奇，为何这小蛇会对他毫无恶意。

“喂。”掀开木板后，朝着瓮里喊了一句，他想知道这蛇能不能听懂。

小蛇抬起头，动了动她的竖眼，又吐了吐信子，一道声音才出现到柳长青的心底：“老娘可是有名字的，你可记好了，老娘的名字叫做珏。”

感受着小蛇心底浓浓的骄傲，柳长青觉得这个名字可能大有来头，将来有机会进去典妖司的话就去他们藏书的地方翻翻看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先前他去典妖司门口尝试用灵瞳偷偷白嫖一下里面的书籍，可惜似乎是因为那大阵的缘故，灵瞳望进去只能看到灰蒙蒙一片。

“珏啊，我将你抓来炼制虺蛊，你怎么不记恨我呢？”左右无事，柳长青便站在瓮口和珏唠了起来，平日里身边只有胡虎这个闷葫芦，他想找个人聊聊天都找不到。

“哼，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怎么会和区区蝼蚁计较。”珏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清，仿佛高高在上的无情帝王，不屑的目光扫过在尘埃里挣扎的柳长青。

柳长青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改变思路，打算先和珏拉近关系再考虑虿蛊的炼制。

“说说你喜欢吃什么吧，这样我才好给你准备。”

俗话说得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用这一招来对付蛇，想必也行得通。

普通的虿蛊可以靠强大的意志来征服，即使意志不够强大，也可以水磨工夫慢慢耗，直到蛇熟悉了巫上灵魂的味道，时间久了自然会放下抵触和戒备，虺蛊也就成了。

珏虽然是特例，但柳长青觉得也可以当做意志不够强大的情况来处理，慢慢磨就是了。

“蝼蚁般的人类啊，你又怎会知道，我堂堂珏只用吞食月华就可以了呢。”

得，美食诱惑计划失败。

“等等。”柳长青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那刚才的肉团你怎么吃了，你不是只用吞食月华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长青的心底还是没有响起那道冰冷又不屑的声音，瓮里的小青蛇也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盘在角落。

或许也没多久，总之被赶去集市买粮的胡虎都回来了。

“粮价又涨了啊。”看着胡虎推回来的粮食比之前明显少了很多，柳长青忍不住感慨，粮价上涨往往代表战乱或者天灾，无论是哪一种，对他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打听到涨价的原因了吗？”柳长青很需要现在这个能够安稳发育的环境，如果他有能力，那他一定不会让这个环境遭到破坏。

胡虎抹了抹脸上的汗珠，低声说道：“我听人说是四大家族想要控制粮价，搜刮百姓的钱。”

“把粮食放到屋里吧。”胡虎走后，柳长青坐在医馆门口，将胸前玉佩拿在手里把玩。

胡虎打听来的说法他早在几天前就通过耳目蛊知道了，当时他还特地将耳目蛊散入了四大家族里去，然而监视了好几天也没有得到相关的消息，反倒听了不少难以入耳的腌臜消息，柳长青也只得左耳进右耳出，图个眼不见为净。

也就是说，粮价上涨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坊间里流传的四大家族想要搜刮民脂民膏，有人在栽赃四大家族。

柳长青当时第一反应是县令要拿四大家族动刀了，这种先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再出动所谓正义之师，这种手段实在是符合青天大老爷的作风。

毕竟现在天下大乱，各地拥兵自重，所缺者不过钱粮，自然有十足的理由对豪绅们动手，就算县令不想动手，他上面命令下来了，他还敢按兵不动？

官大一级压死人。

然而在耳目蛊去县衙和县令家里转悠了一圈后，这个结论也被推翻了。

“会是什么原因呢？”坐在门前的柳长青忍不住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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