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观樾一拂衣袖,却也甚是无奈。
慕轩淳犯起犟来,谁也不怕。
叔侄两个就这么僵持着。
杜衡知道他不应该留在这里,主动道:“王爷,屋里有些沉闷,暂且到外面走走。”
说着,杜衡先行退下。
慕观樾一摆手,对侍卫们道:“你们也退下吧。”
侍卫们一起出去了。
将闻溪房间的门关,慕观樾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语重心长地道:“轩淳,闻溪是闻溪,慕愿欢是慕愿欢,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一时接受不了愿欢的事情……”
慕轩淳此时两行泪水长流,蔓延到脖颈,他打断了慕观樾:“王叔,你就给我一句实话不好吗?”
慕轩淳指着还在沉睡的闻溪:“刚才,她意识模糊,下意识地叫了我一声‘皇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闻溪就是愿欢吗?”
看到慕轩淳情绪如此激动,慕观樾知道,如果不承认闻溪就是愿欢,那慕轩淳肯定会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一意寻找真相。
到时动静太大,恐怕会引起很多人将焦点放在闻溪身,闻溪的身世恐怕会浮出水面,引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事情给慕轩淳交待明白。
想通了这个关节,慕观樾不再隐瞒:“没错,你说得没错,闻溪就是愿欢!”
这句话对慕轩淳来说,绝对是一个滚滚天雷,他整个人愣在当地。
等到反应过来时,慕轩淳破涕为笑,拉着慕观樾的手摇晃:“王叔,你说得可是真的?”
慕观樾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先把你脸的泪水擦干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慕轩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取出手巾来将自己的脸擦干净,强迫自己恢复常态。
慕观樾压低声音:“轩淳,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你应该知道。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切不可对其他人讲,你知道吗?”
鸡啄米似地点头,慕轩淳连连道:“王叔但请放心,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我晓得其中的轻重。”
“只是——愿欢怎么会?”
慕观樾既是说清了闻溪的身份,当然也不会再对慕轩淳有所隐瞒,当下把杨氏二人被杀、慕愿欢身份暴露等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一清二楚。
慕轩淳侧头看着沉睡中的闻溪,她眉头还锁着轻愁,喃喃道:“我可怜的妹妹……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哥哥都会保护好你的。”
慕轩淳的声音很轻,慕观樾却听出他坚决的态度,心里甚是感动和欣慰,他拍拍慕轩淳的肩膀:“轩淳,愿欢能有你这样的哥哥,也是她的福气。”
这句话说得慕轩淳脸色带来了些许羞惭,他道:“王叔,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嗯。”慕观樾也就不留慕轩淳,任由他离去。
正要腾出手照顾闻溪,却在这时,有侍卫在门外禀报道:“王爷,外面来了一个中年人,他说一定要让你亲自去见他。”
慕观樾眉头紧锁,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王府会如此热闹,接二连三地有人找他。
迈开步子,慕观樾向王府大门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假山旁踅出一个人来,正是杜衡。
杜衡见到慕观樾行色匆匆,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急事?”
慕观樾点头道:“神医说得没错,门外来了一个架子很大的人,非要让我到门外去见他。”
杜衡来了兴趣:“倒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怪人,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慕观樾随口道:“也好”,两人一起来到大门口。
刚到大门口,杜衡的神色不由地冰冷:“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观樾亦是对眼前之人带有三分厌恶之色,因为来得不是别人,正是杜仲。
对方穿着一身玄衣,长长的指甲梳理着披散的头发,分外像一个妖人。
杜仲见到慕观樾到来,正要开口说话,杜衡已经率先发话,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杜仲“哟”了一声:“怎么,你能出现在这里,就不能允许我出现在这里吗?”
“哼!”杜衡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慕观樾沉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杜仲道:“王爷,来得皆是客,你难道不应该请我进去说话吗?”
慕观樾对杜仲反感至极,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如果没有事情,这里不欢迎你!”他转过头,就要离开。
杜衡对杜仲的感情极是复杂,盯着杜仲看了许久:“念在你我之间的情份,你说实话,陛下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情分,我与你之间有什么情分?”杜仲咯咯笑了两声。
杜衡原以为他什么也不会说,没想到杜仲开口道:“我给陛下下毒,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且问你,像我这样的用毒高手,能接近得了陛下吗?”
杜衡与慕观樾互视一眼,诚然如杜仲所说,杜仲做为用毒高手,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接近身前三尺之内的。
杜仲恐怕没到陛下跟前,就会被乱刀砍死。
杜仲此来,目的倒是令人费解了。他葫芦里面究竟卖得什么药。
杜仲笑了两声:“毒药确实是我的,但下毒的却另有其人了。”
他迈步向门内走,坚持要进去。
慕观樾的脸色不虞:“你为什么非得要进来?”
杜仲反道:“王爷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可是极有诚意的前来。”
慕观樾依旧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杜仲显得索然无味:“既然王爷不相信我的诚意,那我就告诉你真正下毒的人是谁。其实你应该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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