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哭得哇哇的,这会儿就不认师父啦……”容经年一脸的受伤难过。
他这是有意在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帮徒弟调整情绪,不依不饶地又伸展开了手臂。
“师父我这么帅气可靠,真不抱?”
席有幸跟他排这段戏排了很多次,每次都会崩些情绪,过后就会被他这么闹着松心情,已经习以为常。
反正就是不吃安慰,缓过劲来就抬眼睨师父,冷然一呵,很不客气地喷人,“又脏又臭,起开。”
说完,她绕开容经年,走出场外。
突然,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场外的某一道人影,随后滞住了。
跟着走出来的容经年也看见了慕何脸的表情,讶异地问,“你怎么这表情?”
慕何此时的表情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看明白的糟糕。
他的视线只放在席有幸的身,缓缓地开了口,“哭戏……很好。”
容经年这才松了口气,大笑起来,“吓人不是?还以为你这病生得要直接倒这了,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之前我还去找过你,阿幸说你吃药睡了,我就没进去问,没事了吧?”
慕何缓敛了神色,脸露出笑容,语气谦逊持礼,“没事,已经感觉好多了,后面的戏不会有影响,谢谢前辈关心。”
“那就好,以后还是多注意身体状况,身体就是本钱,再拼也要顾好本钱啊,别等到我这个年纪才来修补……”
容经年又客套了两句,接着带席有幸回返休息区。
“慕哥,你真没事啊?”助理小梁在旁边偷偷地问,“刚才你看席总现场的时候,脸色真的很差哎……”
慕何摇了摇头,没再多作解释。
他不是身体出了状况,是被那场哭戏冲击了心神。
席有幸从来没哭过,在他的印象中,哭这个字就好像跟她毫无关系。
而在这场戏里,席有幸哭得酣畅淋漓。
前来围观现场的人几乎都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有的甚至跟随着剧情,当场抹起了眼睛……
对慕何而言,席有幸的表现却不仅是为剧中角色作出了精彩的诠释和演绎,在那一刻,他看见的、感受到的,都比别人更多。
若是以前让他想象席有幸哭的场景,他连一幅画面都想不出来。
可当席有幸哭红了双眼,声泣哽咽的模样真的摆到了面前……
他既为那角色的遭遇感怀伤恸,更对这样的她心生不舍。
从她眼里落出的每一滴泪水,都让他心疼发慌。
过去的他知道她不会哭,从未在意。
现在的他见过她哭了,却由衷地希望在现实中,她永远不会经历如同戏剧角色那样的悲伤和失意。
他只想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送到她眼前,尽己所能带给她幸福和安乐。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绝不让她有丝毫的难过,不会让她真正地落泪。
慕何心中百感交叠,腾升出难解的滞闷,只想做些什么,当即举目四望,视线在场地晃了一圈,忽的又停住了。
他将右手伸进裤袋里摸索了一阵,随即拿出了一颗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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