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有幸转回思绪,就听见慕何兀自猜测的声音。
“……这部片子经典桥段挺多的,不过录制的地方条件还是有限,要选的话,容前辈可能会更属意最后那段?”
席有幸没搭腔,他以为是猜中了,又顺着往下说:“如果是那段,有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
“容经年是三料影帝。”席有幸不耐烦地打断他。
慕何的脸色微微僵住。
这话确实难听。
其实要真的比较,慕何的经验、能力比起同一时期的容经年,成绩更加亮眼。
对于演戏,慕何本身既有天赋又有热爱,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得很稳。
现在将将三十的年纪,大奖小奖他就已经拿了不少。
更别说前不久拿下的那个影帝奖分量也极重,在圈内是绝对实力的代表。
席有幸的嘲讽显然有失偏颇,被她这么一说,反成了慕何妄自托大,做了多余的事。
慕何又是淡泊不争的脾性,遭她这么贬了刺了,一时端不住心头的恼火,倏地站起了身。
席有幸看着他濒临发怒的模样,不由得抿紧了嘴角,表情也变得有些冷硬。
她刻意地忽视了心底迅速闪过的那一丝懊悔。
“你明知道,我只是……”
慕何的语气分外沉重,到底还是顿住了话。
他不善于用那种尖利的方式跟人争辩口舌,也心知席有幸不是真的有恶意,但她的话始终不好听。
面对疾言厉色的妻子,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他只是想和她多说上一句话,好好地说上一句话。
殊不知,偏偏席有幸最烦他这样话说一半的态度。
“你只是什么?只是想单纯地告诉我你有多了解这部片子?”
席有幸冷笑着,微仰了头,气势凌厉地直扑向面前的男人。
“慕何,用不着你说,谁都知道你当年多惦记这片子,多后悔没能拍上这部片子,对了,原因也很清楚,这都是因为某一个人。”
“席有幸!”站着的男人蓦地沉声一斥。
慕何瞳孔皱紧,俊挺的眉宇间露出了一分难堪,“你怀疑我对阿——”
“还用谁怀疑吗?”席有幸再次拦了他的话,就是不愿在这时候听见他嘴里冒出那个名字。
那个彰显着他和俞玥关系多亲近的昵称。
“不是你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那些话筒,滔滔不绝你对你那师妹有多喜爱吗?”
席有幸声音寒冷刺骨,掌心随之拍上了剧本的封皮。
她挺着脖颈,视线越过慕何的肩头,盯在远处的墙壁上。
“清者自清。”慕何一字一定地说着,左手紧握得骨节都泛了白。
他微垂了眼,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妻子,只觉得喉咙发苦,艰涩地扯着声问,“这话你想让我说多少次?”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说了这么多,仍然不见席有幸的脸上出现哪怕一点的动容和理解。
慕何怒意再涨,不明白为什么关于他和俞玥的关系,她总是固执偏激地往不堪的方向去想。
就好像他真有什么不当的行为被她抓了个正着,才会惹来那些谴责和侮辱……
为了遏制火气,慕何的右手也跟着紧蜷起来,却因为摩挲到滑溜的创可贴皮面,动作微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席有幸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她看都没看,指尖径直盲点过屏幕,要把来电挂断。
不料,错点了绿键。
来电一接通,传出了充满异域风情的外语歌声:
“嘿!如果她是带刺的蔷薇,请你不要着急地拔去那些刺,请你用爱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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