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对于如今自己在这四贝勒府中的位置是在清楚不过的,对这时候的人来说,嫡妻大妇总是不同的,而妾室中有子的总是要比无子的重要些,便是看在嫡妻的身份上,有子妾室儿女的面子上,男人也会更为偏向她们一些,对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甚至帮忙遮掩一二都是说不准的。
与其说她在恪守这个时代的某些上下尊卑的规矩,倒不如说她是清楚就算自己因为一些小事儿闹起来了,最后也不会是被偏向的那个,甚至连求公正处理都是奢望,如此,倒不如省省那些。
对于一些不涉及底线的事儿,便当做无事发生。
不过心中是这般想的,却不能这般说出口。
一个是时日尚短,老实讲她对空青二人并不能百分之百信任,二是这院中谁是谁的人她尚不清楚,其中有没有耳聪目明之辈更不知晓,若是日后这心里话被传到四爷耳中,多生麻烦。
倒不如改个对外好听的说法,但处事立场相同,与空青二人表示清楚,省得这俩小妮子日后做事找不准定位。
不过···看空青这一脸主子您受委屈了的小表情,静姝心中酸软。
这算什么委屈?
她清楚乌拉那拉氏这辈子再无子嗣。
她清楚李氏所处的三子一女都是早夭之命,唯一活的年岁长些的还是个傻的,被算计过继出去没多久就病逝了。
她们都不是最后的赢家,便是如今或张狂霸道、或隔岸观火,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便是忍让几次又何妨?
不过,这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走吧,小炉子可架上了?”
“回主子的话,已经加上了呢!那包枸杞子也捡出来了。”
…
四爷带着一身寒凉之气踏入桐安园的时候,便先闻到这丝丝缕缕的食物香气。
本就空了的胃腑,差点当众出声抱怨。
静姝散着头发匆匆迎了出来,脸上更是素面朝天。
下午前把汤煲上之后,她实在困倦的不行,就想回屋小憩一会,没想到这一觉直接睡到晚膳前儿了。
“怎么这时候歇了?”四爷只道章佳氏是才躺下,却不知这人已睡了两个时辰有余了。
“也不知怎的,困倦得很。”
四爷玩味一笑:“也不知怎的?”
那低沉微哑的嗓音,跟把小勾子似的,顺着人耳朵直钻进人心底,叫人想挠却挠不着。
几个字在静姝脑中转了两圈,才明白这人的意思,急吸了一口气瞅向周围的人,却只能看见一颗颗乌黑的头顶。
静姝一张小脸瞬间就红了个彻底。
这人怎么这样呀!
四爷见静姝此般模样,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继续撩拨:“无妨,今夜爷总会教你明晓怎的的。”
这就过分了啊!还有外人在呢!
静姝瞧着这人头顶飘忽地张扬的小太阳,心中郁气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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