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地一场争论结束,虞庆之拿着圣旨去找白如意。
刚刚有很多话不便当着那么多人说。
他有几个疑问要白如意来解开。
自己临行前,皇帝并没有表示出丝毫的不放心,也没有对这场战争表现出不自信。
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庆之哥哥。”白如意坐在虎皮塌,未语泪先流。
好一个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虞庆之脚步一顿,瞧见旁边蹲着的苏绾绾。
“王爷。”苏绾绾收起手枕和针包,准备退出去。
“站住。”虞庆之命令道,“本王拉伤了手臂,过来看看。”
苏绾绾看了一眼白如意,咬了咬嘴唇,只好遵命。
“郡主,陛下可还有什么口谕?”
白如意迟疑了片刻道:“陛下的旨意,当着外人不便相告。”
苏绾绾当即退了出去:“属下告退。”
行云流水。
虞庆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忍气吞声道:“郡主,请。”
白如意心里是欢喜的,她对自己的这个新头衔很满意。
最起码现在坐在这里,他须得高看自己一眼。
“陛下道拉合叶阴险狡诈,反复无常。”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虞庆之的神色。
“唯恐战后不履行承诺,依旧在暗中对合兴不利。”
“于是便遣我来助庆之哥哥一臂之力。”
虞庆之听完眉头紧锁。
他本来以为今天来的人会是林天风。
自己快马先行,他则带着丹药驱车随后。
没想到却叫这位小姐先到了。
“你……”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如意确实娇纵,而且心术不正。
但和亲一事,会毁了她的一生。
拉合叶的大王已经五十多岁了,孙子都已经能马拉弓。
白如意见他整个人和缓下来,脸甚至有着怜惜的神情。
这一步,没走错。
她觉得值。
“庆之哥哥,如意不想去蛮族生活。”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但是为了合兴的百姓,我愿意去试一试。”
“只是请庆之哥哥以后端阳节的时候,不要忘了给我剥一只甜粽。”
说完更是眼泪不停,抽噎起来。
虞庆之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王城的公子哥们都知道。
名冠合兴的相府嫡长女白如意,生辰就在端阳节这一天。
“如意此番离家,父亲万般不舍。”白如意说着缓缓从榻起身,腰若无骨,水蛇一般滑到了虞庆之的身边。
她跪坐在地,轻柔地依着虞庆之的腿:“日后合兴国泰民安,如意只求庆之哥哥闲来到相府坐一坐。”
“陪我的父亲说说话。”
“他这一辈子,太苦了。”
说完竟然趴在他的腿哭起来。
虞庆之脸色一沉,用圣旨叉起她的胳膊,将她支到一边:“郡主既然得到陛下信任,担负起和亲的重任,那么有几句话本王当说与郡主。”
白如意抬头仰望着他,腮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痕,面飞红霞,认真点头道:“庆之哥哥,你说。”
“第一,既然你已经是郡主,就当有郡主的体面。”
虞庆之冷眼扫在她身,白如意登时觉得浑身发凉。
他嫌弃自己了?
“慢说是郡主,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会坐在地。”
果然。
白如意脸刷一下红了,低着头从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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