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满在术后第三天便转入了普通病房。整体来说,手术很成功,术后恢复的也很快,但是因为血块在脑中停留时间过久,对神经造成一定程度伤害,左耳会突然疼痛,却无病因可查,医生也无法给出准确的诊断。
沈默晗从国外请来了两位神经专家来澳门,对她进行会诊,两位专家有无法对她的情况给出合理解释,但提出两套尝试的手术治疗方案,但他们都声明,这些方案可能无法消除许幼满现在面临的不是发作的间歇性疼痛。
经过衡量,沈默晗还是拒绝了两位专家的方案,而后继续在国际上寻找有声望的神经科专家。
沈默晗对许幼满的照顾是亲历亲为,但她也知道他平时忙,让他招个护工,他每次都当耳旁风,她只能自己从网上找,结果人来了,他整天冷着脸,什么事情都不让护工插手,让护工尴尬不已。
“沈默晗,你就不能让护工照顾我吗?”晚上,她让坐立难安的护工早早回去,而对刚外出买来晚饭的“罪魁祸首”没好气的道。
“买了些容易消化的面食,你吃吃看。”他答非所问,一面说着,一面调整她的床的高度,让他做起来,同时拿出餐桌摆放在她身前,将袋子里的晚饭拿出来。
“沈默晗!”许幼满握住他端着晚餐的手腕,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她被他问的一时语塞,“你···你···”不是不好,是很好。但这样的好,她觉得不合适出现在他们之间。“你做的很好!但是我也知道你又多忙,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不喜欢被你照顾!”许幼满本想说的婉转,他却油盐不进。
她的话让他一顿,抬头与她四目相对,温和道,“别人来照顾你我不放心,就算是在工作也只会想着你,吃饭的时候也会,晚上如果不在病房里陪着你也会。所以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见她不言语,他浅浅一笑,道,“吃饭吧。”他稍稍用力,将被她抓住的手腕从她手中拿出来,递过一双筷子给她。
许幼满接过筷子,也不再多说,闷头吃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但也仅限于此。
她有着他面对沈洛琳时的那种清醒与克制。冷掉的心比任何都坚硬无情。
许幼满对沈默晗的抗拒虽说有所缓解,但护工她却也没辞掉。他们之间像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拉锯战,但最后是护工先提出了辞职。
护工离职那天,沈默晗的心情相当好,给医院病房的护士医生全部定了下午茶,只差没在医院门前放一卦鞭炮来得瑟。
许幼满则是绷着脸,不愿多搭理他,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他反倒是有从多日紧绷的状态缓过劲来,逗她道,“说你是个小没良心你不愿意听,可是你看看,我忙前忙后还要落你埋怨。”
她闷着不讲话。
住院以来,晚上他一直是在她旁侧陪护床上睡觉。那床很小,她劝他回去睡,他又不肯。
到了临近关灯时间,他处理完工作,关上电脑,到她身侧看她输液的情况,加热宝余温已经不高,他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给液体加热。
天气已经转凉,如果输液的时候不加热,扎针的位置会痛,所以他夜里一般要起来两三次帮她更换加热包。
她背对他,他关了灯忍不住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了一吻,没想到她身体微微抽动了下。
“还没睡?”他一时有些尴尬,毕竟偷吻不是什么光彩事。
她没答话,肩膀确实还在抽动。沈默晗这时才发现不对劲,反应过来,是她耳侧有痛了起来,他慌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护士赶来也束手无策,只能注射镇痛剂,帮她缓解痛苦。
待她昏睡,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而等医生护士离开,他近身去看,才看到她为了忍受疼痛,已经将唇咬的红肿透着血丝。
沈默晗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情不自禁的弯腰亲吻她唇侧,心疼的很。
她手术部位的间歇性疼痛并不时常发生,却让沈默晗提心吊胆,他只能费尽心力去找专家。
他有时去拿药或者因事离开,手机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许幼满便接到过两三次不同的神经专家的来电,说什么语言的都有。
“沈默晗,我要出院。”清晨醒来,她看见他正在帮她输液瓶里注射药物。在医院的这几天,护士的一些工作他都学会了。
她私下里问过医生,她的状况已经完全可以出院,回去静养,但是因为脑部的头部不定时的疼痛,“你快点好起来,我能不让你出院?”
“你明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医生束手无策!”
“我会找到治疗的方案。”他道,“乖,再等些日子。”
她深呼吸,冷静道,“灼生马上就要放假了,你不是要去接他?你把灼生带来澳门吧,我现在恢复的很好,回家等你们过来更好。”
“幼满·····”
“答应我吧。”她软声软语道,“行不行吗?”
他本想再劝劝她,可她服了软,他便硬气不起来,没再说什么,只当是默认。
出院后,沈默晗亲自雇了两个人来照顾许幼满的起居,找的都是国人,也都做的一手好菜。此外还聘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家庭医生,对她的状况有应对的方法。一切都给她安排妥当,他才放心的预定了机票,等灼生放假便去国外接灼生。
而面对他的安排,许幼满则有些哭笑不得。他接到灼生也便立马飞回来,顶多也就三天不在,却安排的好像他要走几个月似的。
“沈默晗,你怎么突然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她看他临行前,还一大袋一大袋的从外面买食材回来,忍不住取笑他道。
沈默晗只当是没听到她的取消,和两个阿姨一起,将食材规规整整的塞满冰箱。等忙完,他便去客厅将悠哉看剧的人一把抱上楼,进了房间便开始吻她,直到将她放在C上。
她只紧张的揪着他的衣衫,却不担心他会做什么,他再怎么也不至于对她这个病人“图谋不轨”。
“等你身体再好些,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气息不稳的抬头道,“让你再逞几天的口舌之快!”说完,他起身去了浴室。
许幼满则听着浴室的流水声,得意满满的打开手机继续刷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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