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表达的孤独感很浓郁,能拧出水的那种。”
“对,很奇怪,米娅释放符咒的时候他没有感觉,但是从他刚才的表述中,他神性基因占比相当高。”
“我在江边呢,风声大很正常,好了好了,我该报告的都报告了,你们慢慢研究吧,我得去上网了。”
柯罗坐在大桥的围栏上,收起手机,脚下是滔滔江水,沈子凡在十分钟之前已经离开了。
他翻身下围栏,重心不稳,差点掉进三十多米落差的江水中,这个高度坠落和落在水泥地上没什么两样,不出意外都会变成一摊肉泥。
“好险好险,差点让沈子凡他们吃席了,我一外国人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没身份证什么的,过几天别人捞起来都没人来认领我。”
柯罗站在桥上,最后欣赏了一眼江城的夜景,美不胜收,确实是座让人流连忘返的欲望之都。
然后他的身影凭空消失,就像被风吹散了一样。
……
“你是说,你明天开始要去欧洲留学,去那个听都没听说过的迦楼兰学院?”
“嗯……”
“不准去。”
灰黑色调的高级装潢搭配上金丝楠实木的家具彰显着这家主人不凡的经济实力与骨子里的严谨。
苏诗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严肃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黑色丝绸睡衣,戴着一副黑框眼睛,国字脸,他叫苏迅,是苏诗的父亲。
苏诗没敢抬头看他,听着父亲严厉的话语,她显得有些沉默。
苏诗的父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部门总监,收入不菲,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难产去世,苏诗的一切生活方向几乎都是父亲安排。
“复旦大学那边我早就帮你打点过关系了,你只要保证高考正常发挥就行。”
“平常我工作忙,管你少,你和你们班那个什么沈子凡和马天韵玩在一起,我没说什么,今天你到凌晨才回家,一回家就告诉我说你明天就要去欧洲?”
“苏诗,谁把你带坏成这样,是那个沈子凡还是马天韵?我明天非要找他们家长说道说道。”
“不!”苏诗脸上闪过一丝倔强。
“你以前从不会对父亲说不。”父亲有些愠怒。
“可我这次就要说,我从小都听您的话,学习、生活、穿衣打扮,我自己想做的事,我自己的想法全部都闷在心里,可我这次不想继续当个哑巴。”苏诗抬起头,与父亲对视,眼眶微红。
“沈子凡和马天韵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没有带坏我,相反的,他们给了我许多帮助,这些都是父亲不曾注意的。”
“我不想做一只提线木偶,也不想做一辆被安排好轨道的列车。”
“被安排好轨道不好吗?至少你不用为生活的琐事发愁。”父亲的角度总是成熟而现实。
“可我现在都不到十八岁,正是做梦的年纪,我不想过那种一眼就望得到头的生活,我不想到我二十八岁,三十八岁都在父亲你为我安排的轨道上。”
“你根本没办法为你的想法负责。”父亲的声音有些严厉,或者说他一贯如此。
“我可以负责!”
苏诗丢下这么一句,跑回了房间,关门声有些沉重。
她背靠着门,掩面啜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这是她第一次和父亲顶嘴,她知道其实父亲是为她好这次是她不对,但她就是想这样做,没什么道理。
也许这就是青春期的叛逆,叛逆就是这么回事,像一根两头带刺的针,一端扎得在意自己的人沉默不言,一端又扎得自己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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