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昊禹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语气疏远又不失客气地道:“不必了,我不习惯晚上吃宵夜,怕积食。你如果想吃,就让姜助理陪你去吧。”
陶新怡脸一垮,她才不要什么助理陪着吃宵夜呢!
闻昊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率先迈步往外走。
“陶小姐,请吧。”姜助理示意陶新怡移步。
陶新怡气恼地跺脚、咬咬嘴唇追上去,嘴里却娇声娇气地低喊,“禹哥,你等等我嘛!”
上了车,闻昊宇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喂,是我。”闻昊禹接起电话声调微沉。
“闻总,事情办妥了。”手机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十分恭敬。
“嗯。”闻昊禹看着车窗外的夜景道,“我不想再在樊城看到那个小子。”
“您放心,我们一定安排明白。”
“有劳了。”
挂断手机,闻昊禹依旧望着窗外,食指在腿上轻轻的敲着,看似有些走神。坐在旁边的陶新怡很好奇闻昊禹是和谁通电话,又是哪个小子惹到了他,但她不敢开口问!因为闻昊禹此时看着平静,但他周身正散发着“别惹我、别烦我”的强烈阴沉气息!
涂棉棉与罗雪娟兵分两路,她回租住处收拾带去酒店的东西,罗雪娟去所辖派出所接弟弟罗宝昇。
看着自己住了三个月的房间,涂棉棉真有点儿舍不得。很多小物件都是她按着自己的喜好慢慢收集和布置的,刚有了温馨家的感觉就得搬走了。
正往行李箱里收拾着衣物,罗雪娟就打电话过来说涂棉棉今晚不用去住酒店了,因为罗宝昇刚从派出所出来就和人打架,又被抓进去了!
挂了电话,涂棉棉挑挑眉停下了收拾的动作。重新找房子搬出去势在必行,只是能缓一晚更好。
拿出手机取消了已经预订好的酒店房间,涂棉棉去厨房给自己煮碗面吃。
面煮好了,里面还下了两个荷包蛋,涂棉棉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走向客厅。
碗刚放到桌上,门就开了,罗雪娟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大的超市购物袋。
“回来了。”涂棉棉坐下来跟罗雪娟打了个招呼。
罗雪娟拖着腿走到桌旁坐下,咚的一声将购物袋放到了桌上,震得涂棉棉的面碗一跳。
“棉棉,陪我喝点儿酒吧。”罗雪娟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几袋下酒小吃和几罐啤酒。
“我明天还得上班。”涂棉棉婉言拒绝道。
罗雪娟拿了一罐摆到涂棉棉面前,“你喝一罐儿,剩下的我喝。”
说完,也不管涂棉棉喝不喝,罗雪娟啪啪开了两罐啤酒,左手捏着一仰头、右手捏着一仰头……两罐啤酒就这么灌下去了!
“棉棉,我好累啊!我该怎么办?”罗雪娟把两个啤酒罐用力捏扁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开始流着泪发出这个感慨。
涂棉棉怔了怔,垂下眼帘也拉开了自己面前那罐啤酒默默地喝了一口。她知道罗雪娟并不是真的向自己寻求一个答案,只不过是心里难受发发牢骚、宣泄一下郁闷情绪而已。
果然,罗雪娟也不等涂棉棉开口,自己就边喝边哭诉起来。
原来,罗雪娟去派出所说了不少好话,加上她本身就是“受害人”,她都原谅向自己施加拳脚的罗宝昇了,警察口头教训了罗宝昇几句就把人放了。
出了派出所大门,罗宝昇说腿被踢伤了,让姐姐罗雪娟打车回去。姐弟二人在路边打车的时候,有两个酒懵子(醉汉)路过,与罗宝昇发生了碰撞,三言两句呛起火就撕打在一起!
在派出所门口打架,正撞警察的枪口上啊!结果罗宝昇就又被抓回去了。
说完弟弟的事,罗雪娟又讲自己家里的事……越喝越多,人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了。最后,她头沉沉地压在手臂上睡着了。
涂棉棉推开手里已经空掉的啤酒罐,回房间拿了一件外套披在罗雪娟的身上,又把客厅的窗户关好、灯调暗。
面条已经坨掉了,涂棉棉把荷包蛋挑出来放到一个空碗里,将面条倒掉了。刷好碗筷,她便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涂棉棉失眠了。今天遇到的人、发生的事在脑海里不断回闪,后来她发现自己一直在想闻昊禹那个男人!
“神经病,想他干什么?”涂棉棉懊恼地甩甩头、翻了个身。
闻昊禹说爷爷曾请他给自己一次机会,原来数年前爷爷就算出她会与闻昊禹结仇啊……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罐啤酒的缘故,涂棉棉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又胡思乱想一会儿后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回到七年前那个初夏,十五岁的涂棉棉遇到了二十二岁的闻昊禹。
涂家祖上没有懂玄门玄学的人,涂爷爷是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位老道士收为徒、教授了玄门术数。出师后用术数帮助了不少乡邻,因此有了些名声。
听奶奶说,闻氏父子是专程从大城市坐飞机、再开汽车来李坝村找爷爷为他们卜一卦。
看到闻昊禹的第一眼,涂棉棉心里就感叹:真帅啊!
“小妹妹。”二十二岁的闻昊禹俯身弯着好看的眼睛对十五岁的涂棉棉说,“快把口水擦擦。”
看帅哥看到呆掉的涂棉棉连忙抬手抹了抹嘴,发现自己被打趣了,顿时羞红了脸!狠瞪一眼闻昊禹后跑回了屋里。
闻昊禹与他父亲在镇上的小宾馆住了十多天才离开。那时涂棉棉在镇上读中学,闻昊禹就主动每天开车接送她上下学,爷爷和奶奶婉拒了两次后便也没再推辞。
那段时光是涂棉棉最开心、也最难忘的日子。
坐在副驾驶的涂棉棉总会偷偷地看开车的人。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将年轻男人乌黑柔软的头发吹得微乱。他随意的用手向后拢一下,动作潇洒又帅气……
“好看吗?”年轻男人偶尔会逮到她偷看的视线,就会挤眼睛问她这句话。“再看,再看就收费了啊。”
涂棉棉总是会红着脸哼声,“自恋!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