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宿舍的门“咣”的一声被推开,浑身脏兮兮的施月胧冲了进来。
正躺在床上用手机看小说的涂棉棉被惊得坐了起来,“月……月胧姐?你……”
施月胧没理会涂棉棉,扑到自己床铺下拉出行李箱,然后打开个人储物柜开始乒乒乓乓的往箱子里收拾东西。
“月胧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干什么啊?”涂棉棉赶紧下了床,站在一旁看着施月胧在室内来回乱窜。“你不是去爬山了吗?”
施月胧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扔到行李箱里,还顺手把另一位室友放在电脑桌上正在充电的充电宝也拔下来扔进去。她用力扣上行李箱,然后气喘嘘嘘地坐在上面边摆弄手机边说:“我把……我把陶珊妮推下山了!我得走!我得躲起来才行!”
“什么?”涂棉棉大惊,“你把陶学姐……你要去哪里啊?”
施月胧猛的站起来,拨了一下眼前的湿发说:“棉棉,你有多少钱先借我一下,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月胧姐,事情真的这么严重吗?那你应该去警局自首!”有些懵的涂棉棉大脑中只能想到这个劝解。
施月胧拎起行李箱冷笑地说:“自什么首?陶珊妮出了事,闻家人和陶家人能让我活吗?棉棉,你如果真的是我的姐妹,就别多废话!”
涂棉棉和施月胧的母亲是表姐妹,她们也是表姐妹。除去亲戚这层关系,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读一个学校,又考上同一所大学,感情与亲姐妹相比也不差什么了。施月胧早出生两个多月,所以她在涂棉棉面前一直以姐姐的身份表现得强势了些。
“可是你要去哪里啊?”涂棉棉不放心地追问,“陶学姐她人现在怎么样了?有那么严重吗?”
“算了,我走了!”施月胧拖着行李箱就要走!
“等一下!”涂棉棉追上去抓住行李箱杆儿,“我只有两千……”
“都给我吧!”施月胧眼睛一亮,“快点儿!”
涂棉棉脑子里乱糟糟的,拿出手机用微信给施月胧转了两千。这是她爸今天刚给她打过来的下个月生活费。
施月胧收了钱拉开门……出门前她突然又停下来,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零钱包拿出一枚一块钱硬币递给涂棉棉,“棉棉,帮姐算一下吧。”
涂棉棉怔怔地接过一块钱,“一枚不够……不是,月胧姐你还是……”
施月胧又摸出两枚金黄色的五角硬币递过来,“够了吧。”
涂棉棉叹口气,接过五角硬币后将三枚硬币合在掌心问:“你要算什么?”
“往哪个方向走才安全!”施月胧说。
涂棉棉合什的双手抵在面前闭眼默念数秒,然后睁眼对施月胧说:“吹口气。”
早已经不耐烦的施月胧用力朝涂棉棉的手吹了口气。
涂棉棉蹲下来将双手从左至右在地面划了一道弧线,同时启开手掌令三枚硬币落地!
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后,三枚硬币在地板上像旋舞的舞者一样旋转出银色、金色的虚影,最后力竭地跌落躺平。
“生门,西北向。”涂棉棉看着三枚硬币喃喃道。
哗啦啦!呯!施月胧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涂棉棉站起来拉开门,只看到施月胧几近飞奔的背影。
次日,涂棉棉从警察的口中得知陶珊妮被人推下山崖摔死了……
“本院认为被告涂棉棉明知犯罪嫌疑人施某将受害者陶某推下悬崖、可能致死的情况下,仍给予犯罪嫌疑人施某金钱资助助其逃跑,其行为已构成包庇罪……鉴于被告人涂棉棉能如实供述犯罪事实、认罪悔罪态度较好,可依法比照给予减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庄严的法庭上,审判长朗声宣读着判决书。
“才两年?判得太轻了吧!”
涂棉棉被法警带出法庭时,听到旁听席上有人低语,她忍不住转头往旁听席上看了一眼。
今天到庭旁听人员并不多,大约二十人左右。涂棉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的那个男人!他正面无表情的用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
涂棉棉的嘴唇动了动,她想对陶家人和他再次说声对不起,但法警在身后提醒她不要停下。
咬紧下唇,涂棉棉转回头挺直脊背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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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九个月之后。
樊城东南“荣华小镇”别墅区。
“你怎么在这儿?”涂棉棉看着开门走进来的男人,惊得手里拿着的厚书“咚”的掉落在地上,差点儿砸中她的脚!
门口的男人看到涂棉棉时也皱了一下眉头,反手关上门后冷声地问:“这应该是我的问题吧?你怎么在我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