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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分钟前还提着李淳的衣领咄咄逼人的陈师,这会儿毕恭毕敬一口一个“李兄”,说话的时候都是半弓着腰的,李淳往哪走他就往哪儿跟。
正常来说,同为“不屈者”仅有一阶之差,其实并不需要真的像陈师这样卑躬屈膝,但是他做了坏事在先,窃他人之火,在炼金士业界内可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况且,李淳还高出他一阶,就算打死他也不过分。
陈师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要不是李淳让他别表现得太夸张,他甚至都想直接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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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李兄已经苏醒,那么按照上头的新指示,李兄就应该速速回归学院。”
陈师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那身被劈得焦黑的长袍换掉,而后便将李淳引向了他的马车:
“李兄请先上车,待老弟为你细细阐述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好家伙,他现在是彻底代入角色了,压根没有感觉到半点尴尬,外人见了这一幕估计真的会把他俩当成亲朋挚友。
李淳也没有客气。
他跳上了对方的马车,只是最后回头瞥了一眼这座自己躺了十天的皇室医庭。
待两人都上了马车之后,车前无需马夫驾驶,那匹拖车马便嘶鸣了一声自行走动了起来。
马车上,陈师刚坐稳屁股,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先让陈老弟先自报一下家门,在下陈师,姓陈名师,学院的学生也管我叫陈师,李兄想怎么叫随意便可。”
“你这名字还挺占人便宜的。”李淳嘀咕了一声。
陈师只能陪着干笑:“啊哈,李兄说的是李兄说的是,那小弟就不多废话了,先说正事!李兄可知为何你会突然成了炼金士学院导师?”
“我特么要知道我还问你?”李淳皱了皱眉头。
“李兄莫急,且听老弟细细说来。自从李兄和赵传将军在边关外破掉了楼兰军术士火源之后,我白都大军势如破竹,一鼓作气将战线逆推至北部平原的中线,而后楼兰撤军军,此役当属我白都大胜!”
陈师说到一半,停下来顿了顿:
“不过,既然是大胜,自然要划分军功,我想李兄知晓白都世代以来,学院的炼金士与皇室宗亲有着一层无比微妙的关系,既是相互依附,同时亦是明争暗斗,学院与皇室之间更多的是生意般的关系,而非上下级,区别只在于咱们炼金士不在乎国权归属,学院只需要一块好的地方以及好的资源。”
“所以最大的这场袭击战,军功的归属自然要细细清算,这点上学院是不愿吃半点亏的……”
陈师将话讲到了这个份上,李淳自然是明白了个透彻。
这无非就是一场,皇室和学院的讨价还价。
袭击战的主军功若是归了赵传,就等同于说这场战是皇室自己打赢的,即使和学院有关系,关系也不会太大,但如果战功归了李淳,那就另当别论了,光是凭借着这一点,学院就可以从国库中压榨出不知多少好处。
但问题就在于,随军的真正炼金士,早就在血色山谷突围的时候挂掉了。
偌学院硬要将功劳揽到李淳的身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学徒侦察兵,怎么说都不可能干的过敌国的大术士呀。
可就在伤员全部输送回白都的时候,他们察觉到,李淳身上居然带有着达到“不屈”级别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