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大校场。
京营三万大军正在操练。
成国公、定国公两位前任京营总督提督私卖甲胄,贪墨军饷被朝廷抄家之事还没有传到校场,军官们都还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军心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朱纯臣和徐允祯在京营的心腹将领早已经被朱慈烺清理的干干净净,就算现在把二人拉到京营正法,京营三万将士也不会为他们侧目。
皇太子朱慈烺亲自坐镇校场,从贺珍张纯厚到普通军士,无人敢大意,李国祯和吴襄也早早的来到了校场,昨天下午离开之前,朱慈烺将京营的印刷军规一人送了他们一本,经过一个晚上的研读,两人想必都会有所顿悟。京营之中,军令为上,而军令来自谁呢,当然是抚军京营的皇太子,京营对军令的传达完全仿效戚家军,清晰而严厉,但有触犯者,一律斩首。
李国祯和吴襄表面不说,但心中却也是骇然--比起一般的大明军队,京营军规不但规定详细,而且非常严厉,只一个连坐法就可以让一个十二人的小队从队长到普通士兵全部人头落地。
但军纪严厉的同时,待遇也比一般大明军队要高,不但有战死抚恤金,而且还会为烈士抚养遗孤,这可是千年以来,华夏王朝和军队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三万将士站在校场上,动也不动。
军姿是一个难过的坎,尤其是在太阳下一动不动的站一个时辰,就更是魔鬼考验。
一个士兵趁督导官不背,悄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啪!”
韩琛的皮鞭直接甩了过去,在他额头上抽出一道血痕。
士兵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嘀咕一句:“不就是擦擦汗么,擦汗碍着打仗吗?”
韩琛冷笑一声,尖锐着嗓子喊道:“妨碍大了!如果你和建虏都端着鸟铳互相瞄准,你抬手擦一把汗,那建虏一定会趁你分神,一枪打烂你的脑袋!又如果你和弟兄们埋伏在敌阵之前,你忍不住擦了擦汗,那所有弟兄都会暴露,所有人都会因为你这一个小动作而送命!到那时,你还会觉得擦汗无所谓吗?”
士兵羞愧的不说话了。
有人把韩琛的话告诉朱慈烺,朱慈烺暗暗点头,韩琛能不学自通的体会到军姿的深意,看来还真是一个可造之材。
在中军帐之内听完吴伟业关于“征兵告示”的汇报之后,朱慈烺离开中军帐,带着田守信在校场上来回溜达,视察各营情况。
吴襄督促精武营,小襄城伯李国珍在三千营的操练场上煞有介事的指指点点。
精武营、善柳营之后,朱慈烺来到了左柳营。
左柳营主将马德仁正拎着皮鞭,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一个方阵。
作为辅兵营,他营中士兵的军事素质本来就比较差,不论队列还是军姿,每一次都是拖拖拉拉,马德仁实在是忍受不了--长跑和刀枪比不过精武营和善柳营也就算了,站个军姿也不如人家?
于是他亲自下场监督,拎着皮鞭来回走,但有乱动者,不由分说,一皮鞭就抽过去!
马德仁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的方阵,冷不丁一只手掌拍上了他的肩膀。
“殿下?”转过头见是朱慈烺,马德仁连忙行礼,“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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