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沉默了片刻,道:“是的。”
江兴之沉默了下来,暗道:“我来这,可不是帮你找这些东西。不过这些还是要看情况而定。”
大巫师慢慢道:“这圣器关系到南疆无数百姓的生死,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们南疆百姓一把。”
江兴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道:“南疆五族,人口无数,你何必求助一个外人?”
大巫师摇头,声音苍凉,道:“五族自从分裂之后,巫法日渐衰微,如今更是已经找不到一个像样的人才,能够担当这个使命了。”
江兴之一怔,没想到大巫师心情如此急迫。
江兴之心中对这个圣器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心中还是欢喜,却还看得出大巫师身负重伤,当下道:“前辈,你不要先休息几日么?”
大巫师低低叹息一声,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只希望你能看在我这个垂死老人的分上,为南疆无数百姓,伸一把手。”
江兴之却忽然道:“大巫师,你刚才说过,一定要五件圣器一起回到古洞之中,那个兽妖才能复活,是么?”
大巫师点头道:“不错。”
江兴之道:“既然如此,就算苗族之中丢失了一件圣器,还有其他四件,你也不用太过着急……”
“两件,是两件!”大巫师突然插口道,说完之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又从他的口中发出。
江兴之怔了一下,道:“什么?老头。”
大巫师待咳嗽好不容易平歇下来。叹了口气,道:“我族圣器黑杖之上,还镶有另外一件圣器骨玉,那是两百年前。我们苗族从黎族手中抢夺过来的。”
大巫师沉默片刻,道:“其实,在两百年前。我们已经发觉到事情不对,从暗中得到的消息,壮、土、高山这三族的圣器,竟然在这几百年间,突然莫名其妙的、非常诡异的陆续丢失,当时只有我们苗族和黎族还有圣器在手。”
“当时来说,五族之中,只有我们苗族祭坛里的巫法还尚有一点威力,所以就从黎族手中抢过了圣器骨玉,保管在我们祭坛之中。以期万全,不料到了最后,还是……”
江兴之知道抢人圣物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很光彩的。
不过,江兴之是何人,他也是不要脸面的人,抢了不就抢了,他可没少干这种事。
大巫师自也知道这个,也不愿在这上面多说,当下转头看向江兴之道:“所以如今的情势,实在已经是非常危急,五件圣器全部丢失。说不定就是那个兽妖搞的鬼。”
“而且昨晚那个黎族妖人所用的法术,也根本就是以前兽妖的黑火妖术,我、我、我实在是担心……”话音未落,他已然咳嗽起来。将声音撕扯的声嘶力竭。
江兴之心中有定计嘴上慢慢道:“我答应你了。”
大巫师大喜,连连点头,道:“多、多谢你了。”
江兴之忽然道:“大巫师,当年那位巫女娘娘叫做什么名字。我实在是很佩服她!”
大巫师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慢慢坐直身子,脸上也浮现出崇敬神情,缓缓道:
“那位娘娘,名叫”玲珑“!”
江兴之就知道这女子!
黑森林中,此刻早已到处都是怪物的嘶吼声音,远远回荡,黑风呼啸。一派人间地狱。
十万大山。
穿过黑森林,再翻过七座险恶山脉,就是一座终年黑气环绕、阴风呼啸的高山。
而在这座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一根草的高山之下,赫然有一个大洞。
洞口高三丈,宽丈五,终年不停地有阴风从中呼啸而出,更夹杂尖锐异响,彷佛是某个狂怒灵魂,在永不停歇地咆哮着。
洞口正中,端端正正地立着一座石像,如真人大小,看去正是个美丽女子,面向镇魔洞深处,默默伫立。
终年呼啸阴冷的风。永不停歇地吹在石像之上,发出低沉的声音,就像是狂风暴雨中,那一面脆弱的、遮挡风雨的木板。
只是。她却彷佛永不退缩!
一身黑衣的巫妖,此刻就站在这座石像之前,默默地凝望。
他身边的那条恶龙,似乎对这座石像也特别畏惧,下意识地远离。
东张西望一会,叫了一声,放开四足,向高山之上跑了上去。不久之后,就消失在黑气之中。
冰冷刺骨的阴风,拂动巫妖的黑色衣衫,在这片荒凉景色之中,这个人似乎也渐渐显得虚无飘渺起来,带着一丝不真实。
他就这么一直望着,许久许久。这个黑衣人究竟是不是也变做了石像。
十万大山里,当真是步步杀机
此刻远远地望那个黑色身影,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个黑衣人难道要在这个女人石像前站上一辈子么?
从到达镇魔洞到现在,巫妖已经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这个石像超过四个时辰了。
只见那个黑衣巫妖似乎经过了长久的沉思,或是挣扎,终于做出了决定的样子,向着那个女人石像,默默地弯下了腰,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随后,巫妖的身子慢慢转了过去,向着镇魔古洞深处飘去。
而看巫妖对着这个石像神情,分明与这个石像关系密切,只怕还有说不清的往事。
忽地,巫妖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那个女子石像的前方,镇魔古洞的洞口,忽地凌空生出一团白气,与周围黑气阴风形成强烈对比。而巫妖也停下了身子,默默注视着这团白气。
白气越聚越多,渐渐凝聚成形,变做一个人形模样,从这里看去,赫然是一个高大男子,右手持巨剑,左手握大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