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内,深宫之中,年过三十的大齐天子正在兴安殿内批阅着奏折,大太监黄先快步走入殿中,低声对天子道:“陛下,内侍监密报,姬榆已经回京。”
天子正在批示奏折的笔顿了一顿,随后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批阅奏折,又过了片刻,天子终于批复完了手中奏折:“传旨,叶怀信之妻周氏,唔,封她个三品诰命。”
“是。”黄先恭敬道。
“凌玥近来如何?”
“回禀陛下,六殿下已经三天未曾去过宫学了。”
“胡闹!”天子皱了皱眉,“传令,摆驾景轩殿。”
黄先当即朝着殿外高声喊道:“陛下有旨,摆驾景轩殿!”
另一边,走了两个多时辰的马车终于到了千刃山山脚,到了此处,之后的山路并不适合再坐马车,叶月桥与车夫二人下了车,两人一路步行上山。
好在千刃山名为千刃,实则并不算高,毕竟大半个临淄的达官显贵都曾来过此处,真要过于陡峭,怕是地势都能劝退好些人。
更何况之前某些想要攀附徐子期的商贾自作主张把千刃山的道路修缮过一遍,所以道路倒是并不难走,两人一路不曾休息,又走了一个时辰,才来到了目的地。
徐子期的竹庐,看起来不甚奢华,但与简陋也是丝毫不沾边的,毕竟是天子的救命恩人,若是住所过于不堪,打得那是天子的脸。
单看这高山之上,还能有一个不小的鱼塘,便知道徐子期的生活过得并不算差。
到了此处,那车夫倒也不便再跟着,恭敬对叶月桥道:“公子已经下过拜帖了,姑娘径直入内便是,卑下这便先行告辞,去向公子复命。”
说着,也不等叶月桥如何作答,自顾自转身离去了。
叶月桥终摇了摇头,自行走进了徐子期的院子,通报姓名之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便把叶月桥领进了一件房间,看房间分布,大概是徐家的书房。
书房内并没有徐子期的身影,叶月桥也不着急,便安静坐了下来,书房及其整洁,每件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主人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
等了大约一刻,书房房门被人推开,走进一白袍老者,此人年约五旬,须发皆白,正是大名鼎鼎的徐子期。
叶月桥起身见礼,双手捧着玉佩高举过头顶,一言不发。
徐子期缓步走向书桌,从容道:“呵,这玉佩,你收起来吧,算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
他的声音中正平和,仿佛泰山崩裂,天塌地陷也不能使其动摇半分。
这就收徒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叶月桥心中惊讶,却也不敢多言,收起玉佩,沉默着伫立于书房之中。
徐子期目光灼灼,盯着叶月桥一言不发。
窗外,蝉鸣之声不断传来......
又过了一刻钟。
“呵。”徐子期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养气功夫还算不错。”他淡淡地评价道。
“桥儿惶恐。”
“罢了,我既已答应那人,自会全力教导于你,我且问你,你当以何为主修?”
叶月桥抬头,看着徐子期的眼睛,认真说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经史子集,统统不学,唯愿学,杀人术!”
杀人术!徐子期的手下意识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