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姑娘保重!”
说罢,姬榆头也不回,离开了叶月桥的小院。
叶月桥盯着姬榆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十年吗?呵。
叶月桥紧紧握住手中玉佩,随后,缓步行至书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姬字,微微皱眉,此人谈吐不俗,必定出身不凡,但这姬姓,临淄城中却是没有的,到底是何人?
实在想不出头绪,叶月桥摇了摇头,又在纸上写下徐子期三个字。
徐子期此人,叶月桥还是略知一二的,毕竟京中无秘密,一件事只要超过五个人知晓,基本上就等于人尽皆知,况且,徐子期的事,当年闹得那般大。
据说这徐子期,年轻时候是一名游侠,闯荡江湖,武艺十分了得,后来也不知为何,弃武从文,拜在当时的一名大儒门下,成了关门弟子,据说学问十分高深。
八年前,三王叛乱,大将军沈呈造反,朝中一片混乱,前线战况胶着,年轻的陛下刚刚继位,人心不稳,为了稳定军心,陛下亲自去往前线犒赏,不曾想却遭到刺客刺杀,身中剧毒。
正值御医束手无策之时,徐子期突然出现,解了陛下的毒,救命之恩加之确有真才实学,陛下当即要加封他为国师,却不曾想,这徐子期竟是拒绝了,之后更是深居简出,八年来,从未下过千刃山一步。
徐子期隐居的头三年,千刃山上达官显贵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全是希望能让自家子弟拜入徐子期门下的贵人。
徐子期倒也没有直接拒绝,带着人就进了书房,但偏偏之后却又推说缘分不够,把上山求学的官家子弟全部拒绝了。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是自家子弟资质不够,没能入了先生的眼,有心发作,却又顾忌眼前这人乃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只能悻悻离去。
再然后,还陆续有些不服气的,认为自家子弟聪明伶俐的上山求学,却都被一一拒绝了,近几年,已经没人再去千刃山求学了。
一个八年未曾收徒的顽固老头,为何那姬榆却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对方收下自己?
叶月桥咬着毛笔杆,苦思冥想,却毫无头绪,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口气,忍下毛笔,起身朝着周氏的住所走去。
另一边,姬榆在荷花街,云麓街,长水街三街中来回穿梭,绕了几个大圈后,进了一处暗巷,三长一短敲响了一间不起眼民居的房门。
片刻后,开门声响起。
“备好笔墨。”姬榆径直走向屋内,坐到主位之上,不带感情的吩咐。
“是,公子。”
随后,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只剩若有若无的研磨声响起。
“公子,备好了。”
姬榆点了点头,提笔写了一句话:“将门嫡女已至,接下来,由先生让她惊艳绝伦!”
吹干墨迹,递给研磨之人:“发往千刃山。”
那人接过,转身欲离去。
“对了。”姬榆仿佛想起来什么一般,继续吩咐道,“明日,在京中散布些谣言,就说叶家嫡女叶月桥,不日将前往千刃山拜师修学;另外,再散布一条谣言,就说镇西军统帅叶怀信,早年由高人扶乩,言曰,早年命途多舛,其后苦尽甘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十年,死于嫡女之手!记得,前一条,要光明正大,人尽皆知,后一条,要似是而非,藏头露尾,去办吧。”
“是。”
“做得隐蔽些,好歹,也是叶将军最后一桩嘱托了。”
说起叶将军三个字时,他的语气无比讥讽。
这两条流言一旦传出,叶月桥与叶府,从此在世人眼中就是两个不相干的存在了,想来,也不会有人再通过叶月桥来拉拢叶家了,叶将军,您也应该,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