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风一向坦诚。
云初柔跟着应风开始修习没多久,便趁机向他询问了魔族之事,也想借此试探试探。
连却没想到,应风如实相告。自己如何追着他们的踪迹,如何杀了他们。每个细节,由他说出来,带着十分地畅快。可云初柔没想到的是,自己听着听着,竟也觉得十分地畅快。
而这也是云初柔彻底放下对他怀疑的契机。
在听到这段故事时,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惧和想要远离,而是痛快。
若是自己,遇到敌人时,也是愿意这么做的吧,或许会比他更残忍。
可是,如今,他犹豫了。
“我有事要做,才回来的。刚到林中,就发现了这个。”他略去了缘何回来这一段,举起手中石杖,递给云初柔,“倒是十分精巧可爱,不知是拿来做什么的。”
云初柔盯着近在咫尺的石杖,却没伸手去拿,只是问道:“你不知道这是谁的?”
若是不常注意簇,从未发现这把石杖也不是不无可能。
“不是你的吗?”应风眼中满是迷茫,迷茫之后是纯净。
他不像是在撒谎。
在应风想要收回的时候,云初柔伸手接住了石杖,“这把石杖......属于一位朋友。他遗失了半月有余,我最近一直在替他寻找。”
“半月有余?”应风有些吃惊,“可这模样,不像是丢在这里许久的。”
而且他亲眼所见,不会有错,是她放在这里的。
目的为何呢?
这把石杖又是什么?
云初柔深呼吸,缓缓呼出胸中浊气,“无碍,既然已经找到了就好。我这就去还给他。”
云初柔从头至尾没有询问自己为何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这就是她的目的吗?让云初柔与自己离心?
可是他一直很小心,从未让别人察觉自己与云初柔的关系。
二人沉默着朝林子外走去,没想到刚出林子,一眼就看到了他正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的人,还有身旁的神族太子,容筵。
容筵看见云初柔与应风一同走了出来,毫不意外般,眼神平静无波地望向了一侧的夜容安。
“你看!太子哥哥,我就说了是他偷拿的!”
应风抬眉不语,望向容筵。
原来如此啊。
他垂下眼眸,一颗心缓缓下沉,那是一片无底深渊,他无法感受到任何感觉。天光,微风,身后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活着。
不,他有感受,他想要挣扎的心,被深渊中纠结缠绕的绿藤捆裹,那藤上带着刺,刺得他的心在他望不见的地方缓缓地失去生机。那血液顺着藤蔓向下,一同坠进期待已久的黑色巨口之中。
他微笑,说出口的话沉稳冷静,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小公主,若有空闲还是多读读书比较好。”
乍一听到应风的话,夜容安有些惊诧,像是没想到应风会对她说话一般,脱口而出:“什么意思?”眼神与应风相接,望进他的眼睛里,像是被法术击中一般,呆愣了一刻,连忙挪开目光,望向了云初柔。
“初柔姐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他偷走了这把石杖?”
听见久违的称呼,云初柔即使开始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现下也明白二人站在此处所为何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石杖,与容筵眼神相接。容筵直直望进她的眼眸中,又好似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东西,他无波的眼神突然泛起一丝涟漪,但又很快平息下去,让她有些惊诧。
四年来,容筵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