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柔也发现了门后石板上的玄机,但她并没有着急出发,而是仔细地研究着三面石门洞上的文字和浮雕。三扇石门正中,分别有一个名字,应该是这扇门的名字,由左到右依次为:厌、鵺、狰。除此之外,三扇门上,还雕刻着许多奇特的纹路。左侧门上除去暗纹外,还藏着四个字:二合可破。若仔细观察,便可发现,纷繁复杂的暗纹之中,隐藏着许多有意义的浮雕图案。
云初柔并不认识中间门上的字,但她却知道右侧门上的狰是指什么。她握紧了手中的剑,难道要对付传说中的神兽?她和云易哥哥能赢吗?
她勉强沉下心来,继续观察着。
佐以雕刻其上的纹路,她稍稍后仰着头,小心地挪着脚步,变化角度观察着三扇门上的浮雕。角度变化间,浮雕也起了变化,中间和右侧门上的浮雕,似乎可以合在一起。
没错,大鵺(yè)门右上角和穷奇门左上角的图案,的确是相联的。云初柔仔细辨别,两扇门上各自画着一半的图案,合在一起…倒像是画着一扇门。而无论云初柔再如何变幻角度,这扇画着的门中间偏下的位置,那串繁复交杂的石纹尽头,看起来都是两扇门上的图案没有完全对在一起,留下了一小块虚空。
云初柔不解,又因为看久了这些复杂的暗纹,有些头晕,便深呼吸,闭上眼想让眼睛休息一下。目前为止,一无所获,她开始有些着急。
可是当她比了闭眼睛又睁开的时候,恍然好像察觉了什么。她有些惊喜,抬起头来长久的看着中间的石门,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果然!
那些隐隐发光的石拱门,若是看得久了,暗纹会形成特定的图案,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能利用石门的残影看到一些文字。
中间的石门的暗纹里藏着一首诗:
春后自有百花残,
夏尽绵延霜雨寒。
秋思不结风伴眠,
冬寻墨梅一树开。
云初柔反复试了几次,总算记住了这首诗,可是这首诗有什么意思呢?
再用同样的方法看右侧的石门,却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副图画,好似是两头纹路相似的兽类在争夺一个圆形的器物。
她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所有信息,可是却没办法把这些信息碎片拼凑在一起。
除此之外,最令她在意的,还有她身后那扇没有光芒的门,以及门后无尽的虚空。
她转过身,试着朝那片没有光芒的虚空踏出了脚步,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站立在虚空之中,各种恐惧瞬间朝她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连忙后退了一步,重重喘息着惊惧着。
定了定神,毫无他法。她重新看着面前的三扇门,最终还是选择了中间目前信息最多的鵺门,于是迈步朝未知走去。
“看,这两个人族的选择,已经发生了分歧。”
“那道门背后到底是什么啊?”一位神君看到云初柔的反应,十分不解。
“那道门背后,是未知。每个生灵心中的未知和恐惧都不尽相同。这个阵法虽然极富变化,但是这一点却不变。最终,他们要面对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一位仙君神在在的说道。
“不过这个小女娃还是挺厉害的,竟然敢在进入其他三个石门之前踏上这条路。”
“这样会如何?”那位神君迫不及待地问。
“即使是阵法,也需要通过和入阵者的来往了解入阵者的内心。所以这三道门后,虽然终点的危境相同,但解决问题的方式,阵法给了很多选择。通过这些选择,阵法便可以逐渐了解入阵者的内心,进而具象化出入阵者的恐惧。”
一位神君了悟:“也就是说,如果不给阵法熟悉她的机会,那恐惧,便不会具象。那岂不是,所有种类的恐惧便会都出现?”
这种画面,光是想都不敢想。
酢荆看着众人的思索,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也并非没有人这么做过。”
神族大惊。
然光仙君微微欠身,微笑道:“堂主说得没错,容筵太子便只走了那条路。”
众神族们顿觉面上有光。
而当事人自己,却仿佛没有听到场中讨论一般,如往常一般含笑淡然,神色不动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然光想了想,继续说道:“诸位道友,可想过一件事?若是二人未通过试炼,该如何是好?”
几人回神,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然光接着说道:“其实,我仙族并非不通情达理。若是二人未通过试炼,可以在崇渊界自学。各位意下如何?”
岁言闻言冷哼,“自学?两个人族在崇渊界能自学个什么?”
然光摇了摇头,“岁言君此言差矣。崇渊界拥有仙、神、冥三界最全最丰富的的藏书,可谓天上地下、古往今来之事皆收入其中。二人即使自学,恐怕也能习得不少。况且天界乃是灵气之源,只生活在其中,他们的法力也会精进很多,虽然不及正式的学子,但是,在凡界拥有自保之力,应该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各位意下如何呢?”然光问道。
“当然,若是各位老师愿意为他们偶尔指点迷津,也并非不可。往日里,这些前来借阅书籍的其他灵族,不也是会偶尔得到指点吗?”
酢荆望着铜镜中二人的表现,虽看不出现下情况如何,但仔细想想,这说不定真是个好主意。同样也可以收留二人四年时间,也不算违背了神界的原意。
等到最后二人下界,是否能通过云家家主的试炼,是否能活下去,虽不可知,但是神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此处,便同意了然光的主意。
而容筵并未参与进这场论战中,只是继续喝着茶,看着铜镜。
铜镜中在不同幻境中的二人,全然不知风临堂之中的种种争论,只是全心地探索着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