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从这人的声音,还有清瘦的身形上,柳生清辉对于这个人的身份猜测,已经是**不离十了。
当他正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露出了详细的相貌之后,这样的谜团也瞬间消散了开来。
长相清朗英气,身材清瘦,整个人看上去的年纪也就只有大概十六七岁上下。
“原来是你啊,置鲇。”看见了他的容貌后,柳生清辉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出来:“怎么突然来找我?是在哪里结仇,来找我避难了吗?”
这赫然就是在同一所高中的后辈,去年在读二年级的置鮎广之。
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所以刚才碰面时的惊讶立马就被一扫而空,转而替代的是轻松的寒暄。
出门时看见了他在门前来回踱步似乎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这才让柳生清辉忍不住做出了这般的询问。
“前辈,请不要这么说。”置鮎广之的神情虽然有所冷静下来,但总体来讲仍未从紧张当中抽离出来:“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就像前辈你之前说的那样,高中毕业后还参加暴走族集会、骑着摩托车到处闲逛的人都是傻瓜。所以……”
前半段倒是相当流畅,但当进入了重点时,置鮎广之的语句又立马变得踌躇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有这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怎么了?别这么吞吞吐吐的!”还有事务在身却受到了对方的阻挠,这让柳生清辉不耐烦地重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毫不收敛的力道甚至让他后退半步以作缓冲。
抿了抿嘴,置鮎广之在自己的面前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经常参加暴走族集会的不良少年,反倒是颇为卑微——尽管二人的前后辈关系有约束,但也不至于如此极端。
看见了他这般的反应,这让柳生清辉愈发肯定,这人绝对是有求于自己了。
“先说一句,借钱是绝对不可能的——等你有正经的工作再说。”
话音刚落下,还不等自己补充下去,正对面的置鮎广之便抢先回答了起来:“不……前辈,你误会了。我是想……拜托你让我加入事务所。”
“哈?”
预想过不少可能性,但唯独是这个请求,是让柳生清辉意外不已的。
吐露出了心扉,这也许是让置鮎广之拥有了相应的勇气,接着开口重复道:“虽然这个请求很突兀也很失礼,但是……我想加入前辈的事务所。拜托了!虽然我没有通过升学考试,但我会在完成事务所工作的同时,努力考上大学的。”
柳生清辉出道之后的盛况,早就成为了举目皆知的事情。
或许正是如此,才让他滋生起了想要跟风的意图:不过置鮎广之的相貌确实很符合偶像的标准,加之在高中时期也是有不浅交情的后辈,这倒是让自己不禁有些意动。
不过,表面上还是做出了不动声色的反应。
“我也不确定社长能不能同意,总之,你先回家等待消息吧。”
还不等自己接着说下去,来自于对方的感谢就先行到来了。
达成了初步的一致,似乎是害怕反悔,置鮎广之甚至于连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留下来,就这样连着鞠躬道谢,从而离开了:这跟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按响门铃的时候比起来,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来得快,走得更快的置鮎广之,只是在自己的心目中停留了一小段的时间而已。
将这份还只是萌芽阶段的事情抛掷脑后,柳生清辉现在更加重视的,是高城给到自己划分出来的日程表: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聚集自己跟制作人、伴奏乐队三方齐聚?
怀揣着这份强烈的好奇心,柳生清辉迈开步伐,很快就找到了高城停靠着的一辆汽车。
一路还算顺利地抵达了约定见面的录音室:除了可以灌录唱片,用作是商量事务的会议间,甚至是日常的居住都是没问题的。
只要没有其他人租用的话。
“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与约定好的时间比起来稍微晚了一些,所以柳生清辉也不会吝啬于自己的道歉,“中间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迟到了。”
还在与布袋寅泰交谈着的须藤晃第一时间回过了头来,笑道:“柳生君,你开的马自达,当然会迟到了。”
随意开了一句玩笑,须藤晃便随之接待起了对方。
对于柳生清辉来说,现在的录音室内确实是由预想之中的三方组成的,只是在这些已经有了印象的面孔身影之间,还有一个令自己没有一丁点儿头绪的生面孔。
留着摇滚青年标配的长发,五月底的天气还穿着一身皮衣的年轻人,此时正与自己形成了对视。
面对柳生清辉的观察,这人一点都没有胆怯的意思。
在高中时期接触过许多类似的人物,所以在这一刻的柳生清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一个猜想: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定是有暴走族的经历——现在的高中生,成为暴走族的概率有着极大的飙升,而柳生清辉当然也能够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叛逆期的少年骑着摩托车飞驰在公路上,偶尔会有跟在背后追赶的警察,这样能够有十足的存在感,也能忘却许多烦恼琐事:然而这对公众的体验与秩序会形成巨大的破坏,正如柳生清辉此前所说的那样,从高中毕业后还在这样的生活中无法自拔的人都是傻瓜。
很显然,这名年轻人的气质都很符合暴走族在自己理解中的形象,唯一的差别也许就只是差了一件绣着“夜露死苦”的暴走服了。
在与此人对视的同时,一旁的布袋寅泰也发现了这边的气氛,不由得加入进来,强行扰乱了这份略显生硬的氛围。
“柳生桑,这是我在群马读高中时的朋友,当时他是乐队的竞争对手……”着急忙慌地做着介绍,布袋寅泰紧接着不停地道:“之前他打电话让我一起合伙,所以我就想到了带着他来跟你见面。”
视线再一次地落到了这名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的年轻人身上。
只见他很是有礼节地小幅度鞠了一躬,不太正式,但这对一个叛逆的暴走族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我的名字是寺西修。跟布袋合伙之后,想改一个艺名……冰室狂介。我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