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朱由检今年才十六岁,放在后世,也就是个初中生,是个少年。
呵呵笑着,朱由检说道:“臣弟不是恭维,而是肺腑之言。”
天启帝摆了摆手,笑着召信王入殿,君臣也是兄弟各自落座,闲谈起来。
藩王不得理政、经商、从军等等,是老朱家的规矩,信王虽得皇帝亲近宠爱,却也是一样。
在殿外恭贺完,信王便不再提政事军事。天启帝随便询问了一下藩邸的情况,信王便起身告退。
天启帝喝了一盏茶,便有太监送来内阁的票拟,其中就有皇帝所关心的调整东江军的待遇。
因为在援朝作战中立了大功,内阁终于确定了东江镇士兵的粮饷等同于辽镇。但却需要重新核定兵额,还是老办法,有甲有兵者才算数。
天启帝对此并不太满意,但朝廷财政紧张,若是把东江镇的适龄男丁都算上,差不多有八万多,也确实支付不起。
无奈地叹了口气,天启帝算是勉强同意了内阁的票拟。当然,他也知道,经过几次胜利,东江军的兵额肯定会有所增长。
因为东江镇缺的不是人,而是盔甲兵器。已经解送了数千建虏首级,说明建虏的盔甲武器应该也落到了东江军手中。
原来就额兵两万八千,再次核定的话,估计能增长到三万四五千左右。
放下了关于东江军的票拟,天启帝又拿起了一份奏疏,却是辽东巡抚袁崇焕的。
在皇帝的严旨和兵部的严令下,袁巡抚终于出兵援朝了。赵率教率九千精骑兵出三岔口,要来个围魏救赵。
仗都打完了,建虏已经撤兵,还援什么朝?
天启帝冷哼了一声,把奏疏没好气地扔到了御案上。
袁巡抚千呼万唤,终于派出了九千人马。但到了三岔口便逡巡不进,只是为了应付朝廷的严令。
即便是进兵,建虏已经完成了攻朝,并达到了一部分目的,正在撤退回师的途中,袁巡抚的援朝也不过是“纸上之兵”,全无作用。
但袁巡抚恐怕没想到,在他印象中穷困不堪、装备简陋的东江军,竟然象打了鸡血般,连续取得大捷,使得朝野轰动,更把辽镇衬托得无能懦弱。
而更让袁巡抚想不到的,自然是郭大靖的神勇表现和飞速崛起,带动了整个东江军,发生的巨大变化。
不管想到想不到,都已经影响不到郭大靖实施自己的既定计划,作着援朝之战的收官行动。
对于如何将建虏的劫掠所得收到自己手中,郭大靖已经不知道冥思苦想了多久,作了多少计划,才最终完善起来。
准备是充分的,尽管也是冒险,但郭大靖已经将危险降到了最低。
此时,在暗淡无光的夜色中,郭大靖终于潜进了建虏营地中停放车辆的空地。
计划是早在龙骨山城时就已经开始布置的,车忠亮、车礼亮就是他的内应,提前赶到平壤,加入到朝鲜剃头人之中。
作为朝奸姜弘立的亲信,车氏兄弟的潜伏没有什么困难。而暗中跟随车队两天后,郭大靖发出信号,终于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并成为了剃头人中的一员。
建虏人马,运输车队建虏人马,运输车队这就是建虏携带钱财物资撤退的行军顺序。
而这样的布置,与郭大靖预想的相同。建虏人马有建制,把运输车辆分散开来,由所属的甲喇分别保护,正是最合理且保险的办法。
如果大车小辆全集中在一起,绵延数里或十数里,遭到袭击就不好保护。反正财物已经分给了甲喇,就自己保护好带回家。
这样的安排对于郭大靖来说,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但他也不贪心,只要能得手一批就满足了。
不用太多,够他买五六百枝重火绳枪就成。当然,越多越好,就紧着一批猛偷,争取毛都不给建虏留下。
阴云或浓或淡,密布于天空,遮住了月亮和星星。
虽然郭大靖并没有把天气算在成功与否的因素之中,但这样的环境,无疑增加了成功的几率。
在地上匍匐前进,郭大靖又接近了一辆板车,悄然起身,搬起了车的一个箱子。
显然,建虏已经分赃完毕,箱子中的财物已经各有所归,封条上都有着标记。
箱子在郭大靖手中蓦然消失,他又搬起下一个,一气把车上的几个箱子都挪进了空间。
躲进车下的阴影中,郭大靖的意识沉入空间,开始处理这几个箱子。
空间内,金银财物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堆,都是郭大靖今夜的收获。
而在另一个角落中,躺着几具建虏的尸体。这都是潜入过程中被郭大靖干掉的。把尸体藏进空间,相当于毁尸灭迹,让建虏不能提前发现异样。
在自己的空间内,郭大靖可以随心所欲。揭开封条,打开锁,把箱内的金银财物倒出来,装进几块准备好的石头,又把箱盖合好,锁好,封条再贴上。
这已经是郭大靖费尽脑筋所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并做好了能想到的所有的准备,比如石头,都是为自己的逃离争取时间。
不必做到天衣无缝,建虏也不可能每天都开箱检验。在军营内,有人值夜巡守,谁会想到箱中的金银财物会不翼而飞呢?
开始还有些生疏,可操作却越来越熟练。郭大靖处理完这几个箱子,又回到现实,把箱子放进了板车,又向下一辆悄然爬去。
郭大靖没有时间细数弄到了多少财物,他完全沉浸在收起、掉包、放出的操作中。
一辆接一辆,他干得忘记了疲累,看着堆得越来越高的金银财物,他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惜的是这个甲喇,一千好几百的建虏,全是阿敏的镶蓝旗嫡系。如果安然回到辽东,每人至少能分到价值二三百两的财物,现在却差不多却将是一无所有。
大爷,就不能给我留点嘛?如果甲喇额真罗卜多事后发现劫掠所得已经被偷得干净,肯定会出这样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