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演员一样，尽量做着受霜女的表情和动作。好在她处理过几个受霜女，比较熟悉她们的神情和表现。

她一边对着身边陌生的人群作着受霜女的表演，一边观察和捕捉着人群中毒贩的身影。她想观察毒贩混在人群中的表现，他们行走的轨迹，走路的姿势，相看受霜者的神情和眼色等等。她想练出一副火眼金睛，掌握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辨认出毒贩的本领。这样，她就有了一项特殊本领，让毒贩无所遁形。

慢慢地，吴小琳站得腰酸背痛，两腿也酸得都快站不住。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眼睛继续在人群中瞄着，扫着，用心观察着，捕捉着。

突然，她发现人群中有个矮个子中年男人，也是一副受霜的病态样子。他在人群中行走的步子很小，速度很慢，边走边东张西望。

一些毒贩常常也是一个吸毒者。

这个人跟小偷的眼睛不一样，小偷是注目别人的口袋，而他则特别注意站街者的脸色。他在辨认谁是真正的受霜者？受霜者与非受霜者的神情是不一样的，他们能辨认出来。

他开始注视吴小琳，但他只匆匆看了她一眼，就掉头不看她。

吴小琳感觉这个人很像毒贩，就不住地拿眼睛去看他。矮个子中年男人又装作不在意她的样子，朝吴小琳靠过来。

吴小琳有些紧张，她垂目站在那里等待着，眼睛朝后面混在人群中的高卫华看了一眼。

矮个子在要接近吴小琳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转身，就加快脚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吴小琳惊讶地瞪着他的背影，心想难道他不是毒贩？

正在她疑惑时，矮个子突然又掉过头来看她。看了吴小琳的神情后，矮个子没有转身走回来，而是加快脚步钻进人群中，一闪就不见了人影。

吴小琳一脸失望和疑惑，她在想，我什么地方让他看出不是真的受霜女呢？

一直在五六米开外观察着她，正兴奋地准备扑上来抓矮个子的高卫华，见矮个子突然溜走，就遗憾地站在那里呲牙击掌。

但他马上拿出手机，给吴小琳发微信：

吴小琳，你表现得很好，你已经成功钓出了一条大鱼，只是被他侥幸逃脱了。但你不要气馁，坚持下去，今天一定会有收获。

发过去后，吴小琳马上低头看手机，然后打字。一会儿，高卫华就收到了她的微信

那他为什么突然逃掉呢？他看到我们什么地方不像受霜女啊？

高卫华回复道：

他突然擦肩而过，是试探你的。他回头见你的神情不是遗憾和急切，而是惊讶和失望，他就认为你不是真正的受霜女。

吴小琳低头看后，马上发来回复：

哦，是这样？那我下次注意。

于是，她又开始表演起来。可她太累了，就到旁边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一会。高卫华也去找地方坐一会，他没有走到吴小琳一起去坐。

吴小琳坐了一刻钟，就站起来又去做站街女。继续她的表演。她的头不再转来转去，只是眼睛在人群中用心扫视观察。

在太阳要下山的时候，吴小琳又发现人群中有个神情异常的人。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穿得很一般，素面朝天，没有打扮，神情极似受霜女。她也是脚步小，速度慢，边走边东张西望地捕捉着目标。

又是一个受霜者兼毒贩。

她注意到了吴小琳。吴小琳连忙装作不在意她的样子，垂头站在那里不看她。

后面五六米开外，混在人群中的高卫华，也发现了这个异常的女人。他背对着她们，却高度警惕地注视着她们。

贩毒女朝四周环顾了一下，才慢慢朝吴小琳靠过去。吴小琳继续把脸看着别处，只用后脑勺观察着她，等待着她。

这个贩毒女看来不是初贩，她也懂得试探之术。在要接近吴小琳的时候，她也是突然掉头走开，然后再回头观察吴小琳，并朝人群中扫视，看有没有便衣警察。

这次，吴小琳按照高卫华的提醒，对她做出遗憾而又急切求购的神情。

果真有了效果，贩毒女往前走了十多米，就又悄悄返身走回来。她混在人群中，在要靠近吴小琳的时候，突然掉头四顾。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人特别注意她，她才走到吴小琳身边，轻声说：“跟我来。”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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