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昭眉梢一挑：“将军最好冷静一些，您这样的状态，我怕很难上战场。”

言如嵚一愣，周身气场沉了下来：“军师，注意自己的言行。”

“噢。”她别过头去，正视前方。

突然觉得，骚扰骚扰言如嵚，似乎也能解解闷。

当然，不能太作死了。

日头挪移，到了正午，军队停下来稍作休息和食用干粮。

她没有带太多东西，毕竟她明白条件艰苦，作为军师的她自然得跟着。

所以拿出了分发的粗粮。她坐在一棵树下，刚刚啃了一口就被噎住。

“咳咳咳……”

沈言昭拍着胸口顺气，好不容易半咽下去一口。

锦衣玉食惯了，对于她来说，这个一时半会还适应不过来。

眼前多了个水袋。

她看着递过来的手。骨节分明，还有些粗糙，再往上看，是一张冷峻帅气的脸。

言如嵚冷冷地看着她，手仍悬在那里，没有说话。

“谢了。”她也不客气，接了水袋猛饮几口，总算将喉咙堵着的东西顺了下去。

她又喝上几口，看了看水袋，觉得言如嵚应该是不会要了。

“何必呢？”

他压着嗓子发问，听不出语气。

沈言昭颇为无奈。

是啊！何必呢。

奈何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一切已成了定局，要是早一点，她说什么也要逃过这条线。

“因为‘我’很喜欢你。”她看着水袋，自己回答着，不免又是疑惑，“……为什么？”

她在问另一个灵魂，听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国师大人身子羸弱，去出征可以要了她半条命走。况且前途未卜，凶险难测，遇到了危险言如嵚不见得会一直护着她。

为什么？

她不理解。

言如嵚冷哼一声：“要是现在反悔，还可以回去。离京还未很远。”

沈言昭扫他一眼，又低下头。

这个时候让她回去，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爽快。

抛下军队一个人回去，这和逃兵有什么区别！

现在要是回去了，陵潋寒也不会放过她，她甚至能想象到朝堂上那帮老臣会如何声讨她。

……到那时候，可真的就是要背负着万人唾骂的罪名了。

她站起身来，与言如嵚对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一直走下去，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一直帮你。”

这是实话。

在这样的时候，帮助言如嵚就是在帮助她自己。要是能凯旋而归，与她而言也是百利无一害。

沈言昭继续道：“所以，我希望将军也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放下对我的偏见。”

言如嵚似乎扯了扯嘴角，转头离去。

“我对你从来没有偏见。”

“……”

她看着言如嵚离去的背影，一时失语。

的的确确不了解将军和国师之间的事情，她只知道国师大人很爱很爱言如嵚，爱到可以不顾自我。

这样的感情，连带着她都被一起影响了。从灵魂到躯体，一看见言如嵚，胸腔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很清楚，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沈言昭。一刻都没有混淆过自己的身份。

但这样的共情太过于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