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沈言昭跑出楼后钻入了人群中，一溜烟没了踪影。何祝停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突然沉默下来。

他走回顶楼，往高处放出了鵟。

随着跑动，风吹拂在脸上。沈言昭一面回头看去，不知道跑了多远，总觉得神智很清醒，但就是很兴奋。

砰！

她猝不及防撞到什么东西一下子向后倒去，手臂胡乱挥舞间抓住了什么东西，下一秒手腕被人轻轻扣上，她赶忙借力稳住了身形。

沈言昭抬眼去瞧，先入眼的是一袭白衣。好闻的淡淡雪莲香萦绕在鼻尖，再往上走，眉眼清秀淡雅，鼻梁挺挺，薄唇是极其淡的颜色。

墨发一半被白色发带束起，一半披散落在肩头背后，面容轮廓分明，气质皎洁出尘，好似皑皑白雪，又如一朵孤傲雪莲，清冷淡漠。

沈言昭只觉得他很眼熟。

好像……在哪儿见过。

距离太近了，沈言昭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太好看了。

就像是看着仙人走入了尘世中茫茫人海，屈尊为芸芸众生的一员，但在这偌大凡尘也是独一且仅有的仙，而最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有如梦幻。

沈言昭对上他平淡不起波澜的眼神，愣了好久。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就像是一眼看进了茫茫的湖面，有大雾起，朦胧得不着边际。

“放手。”

他的薄唇一开一合吐出两个字，声线也是那般清冷凉薄，如九霄上仙一般不沾感情。

不带任何表情，情绪也是浅淡的，沈言昭下意识追问：“什么？”

他移开眼神，她也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看见自己的手正抓着这位仙人胸前的衣襟。

原来刚刚撞到了他，下意识间就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腕，看来是怕被带着一起摔下去。

沈言昭只觉得头脑发懵，又去看他的手。

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但触感冰凉。

明明已经是春天的中旬，万物复苏的季节，但他的身上仍是一股子凉意。连带着眼神都能让人觉寒。

他的手指移动，沈言昭还没反应过来，顿时手臂一麻，手指松开。

那仙人放开了手，后退一步，修长好看的手指抚过衣襟皱褶展平，看也不看她便转身离去了。

沈言昭想都没想快步跟上，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也来不及思考。

跟了一段路，前面的人突然顿住脚步，沈言昭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沈言昭再度与他对视。

“你要，做什么？”

略显空灵的声音入耳清澈，她微微一愣：“跟着你啊。”

他看上去十分有耐心：“跟着我，做什么？”

“因为你好看。”沈言昭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他转身就走。

沈言昭立刻再度跟上。

又是走了一段路，渐渐远离了繁华地带，他这次没有停下脚步，沈言昭索性一直跟着。

她想了想，突然认真开口。

“哎，公子，你叫什么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