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王贲还是表现出一脸惊喜,道:“陛下要来看望父亲是父亲的荣幸,臣且扫榻相迎,时刻恭迎陛下。”
扶苏摆手,看那农田:“这田是你的?”
王贲抱手鞠躬:“回陛下,正是臣的。”
“哦……”扶苏点头,正欲说什么。
忽然——
“王贲将军,是您来了!求求您了,今年年成不好,求求您放宽松些,少收点租子吧!”
“今年暴雨又刮大风,好多麦子都倒伏了,根本没有什么收成,要是还按一半收,我们庄稼人都会饿死啊!”
几人闻声看去,就见到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农妇被士兵拦着,朝着这边声嘶力竭地大喊。
扶苏看了王贲一眼,走过去。
王贲擦了把额头冷汗,也跟过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扶苏此行不善,果然,事情就出来了!
随行的小太监马上很有颜色地问:“汝等何人,为何在此地大喊大叫?”
农妇听了,再看他们的田主人王贲居然恭敬地跟在扶苏身后,一下就知道了谁是主子,马上对着扶苏鞠了个躬,诉说起来。
“这位老爷,我是隔壁二庄里头的庄户人,家种租了二十亩地种,本来打算努力耕种存些麦面,可是没想到,今年暴雨不说,又刮大风,本来能出每亩四十石的粮食,眼看着要颗粒无收啊!”
“剩下的收成算起来,堪堪够我们一家人不饿死,可要是再被收去一半,我们一家可怎么活,求求老爷发发慈悲,今年别收我们的新麦了,求求老爷了,我们一家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农妇声嘶力竭,眼睛一时看着后面的王贲,一时看着前面的扶苏,眼里是说不出的焦急和渴盼。
却没想到,扶苏听了她的话,居然往后退了一步,让出后面的王贲。
“王将军,此事你看如何?”
见状,农妇眼中的光芒,一下黯淡了许多,马上又将目光转向王贲。
王贲看到这事,越发觉得不简单,今日扶苏所来不善啊!
“这些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你问管事就是,如何找到我来?”
面对农妇,王贲上前一步,面色肃然,眼中带着一缕杀气。
不愧是做老将军的,扶苏看到这气势,都被吓了一跳,只是面上稳住,不动声色。
农妇更是骇然,可是生存危机临头,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管事头子根本不管,只管说这是订好的,到时候必须按规定收租,我农妇没什么见识,可是也知道种麦是看天做事,天不让我有收成,我们实在是种不出来啊!”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找老爷的,以前小人看到老爷出门,远远地看过一面,这时恰好遇到老爷莅临农田,哪里能不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
“求求老爷了,求求老爷给小人一家一条生路吧!”
农妇说得声泪俱下,跪倒在地上不断磕头,王贲听完,作为将军的铁血之下倒是没生出什么恻隐之心,只是这事太过巧合,偏偏在扶苏查看他所属农田时发生,实在让他无法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