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经入了夏,锦城近日也有些干热起来,但一想到这些,苏苓笙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程妄之发现了她的异常,自然也知道她想到了一些什么,便开口道:“殿下,别怕。”
这些日子里她只专注于跑业务,完全忽视了这些藏于暗处的风起云涌,甚至是忽略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怪不得宋寒不将她送回烟岚城,原来他早就察觉其中利害。
与其在吴州城发现她时抽出人手送她回去,宋寒身边同样也会守卫缺失。
而吴州城回烟岚城路途遥远,两个人都有路上遇袭的危险,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带来锦城。
她来锦城后并未遇到什么乱子,想必梁家亦或者是真正主谋笃定苏景辰已经遇害了,再朝她下手的话嫌疑太大,加之要收拾锦城这堆烂摊子,便也没有理会她。
“程公子。”苏苓笙顿了顿,“你可否将锦城的具体情况告知本宫,你所知道的所有情况。”
程妄之知道她定会问自己这些事情,敛了敛眸子略有些失望的说:
“我一介生意人,其实对官场之事所知甚少。”
“不过锦城十年前也遭过水灾,那时是身为礼部尚书的梁大人来治理的。现在正在重建的堤坝,当年亦是他主持修建的。”
十年前,礼部尚书梁旷,便是梁家的大房老爷。
原来这个堤坝十年前便修建过一次,苏苓笙一直以为宋寒接手的堤坝是苏景辰负责主持修建的,现在看来两人并不是在新建,而是修复。
苏苓笙追问:“为何治水之事会让一个礼部侍郎负责?”
程妄之:“梁家本就发迹于锦城,梁尚书来治水的话,较外人更为熟悉一些。”
“不过梁尚书治水有功,短时间内便主持修建好了锦城当年的堤坝。”
难怪不得,但是苏苓笙不太清楚古代的生产力水平和水利工程水平。在这个时代,一个堤坝能管十年其实已经很算不错了。
不过也未必,都江堰不就是一个两千年的神话工程吗?
这些事情既然程妄之不够清楚,那不如回去问问宋寒。
宋寒这阵子所忙碌之事,应该也是和这些东西有关,难怪他每日这般劳累不已。
苏景辰一日找不到,苏苓笙往后的处境便会更加危险,为了今后的安危考虑,苏苓笙也要开始出一份力了。
如果真如民众所言,苏景离最后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个时候谁又会保证她这个嫡公主不被下手呢?指不定宋寒这个摄政王也要被他一锅端了去。
苏苓笙头靠着马车的窗户,呆呆地朝外望去。
还真是第一次体会到泥菩萨过河的感觉。
初夏的季节风景焕然一新,多数植被已经脱离了春天的新绿色,渐渐变为了浓翠的绿,与少数仍处在新绿色的植物交杂在一起,深深浅浅好看极了。
程妄之明白,她不是在看风景,是在思索事情。
一时忍不住,刚想开口关心她,却又在心中提醒自己,眼前人早已嫁为人妇,便只好作罢。
两个人往日都能侃侃而谈,天南地北什么都能扯上几句,还是第一次这般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