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用来待人接物过滤嘴香烟。
一种是没有滤嘴,自个用卷纸卷起来供自己抽的烟。
每当这家伙从怀里偷偷摸摸摸掏出一支烟时,这支烟必是那种自个做的散烟。
他这个习惯,就是寝室里看上去最马大哈的朱大肠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赵国章这种有些畸形的尊严说白了还是贫穷惹的祸。
李小妹很快出来了,朱大肠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接着就是对姿本主义国家一通扎扎实实的批判,整整二十块钱,就那么几块没二两肉的鸡腿。
“你们吃着吧,我先走了。”路行远帮着解决一支鸡腿后,与李小妹一同离开。
到了李德江家的职工楼,李德江早已经等在楼下,路行远欣喜的是潘才也在,他也没多问,一句“出发”后,潘才骑车,载着他们两人直奔通州。
前门至通州这段路不算远,这年头没有高速,也没有限行,脚下有路都能走得,倒是省了自驾的路行远三人不少时间。
一路到了纺织三厂附近,路行远三人看天色还早,便找了家小饭馆提前掂好了肚子,随后坐等时间到来。
“大江,你联系的那家做袜子的厂没问题吧?”
黑夜中,纺织三厂的大门不远处,枯坐在三轮车上的路行远又一次问李德江。
李德江肯定道:“没问题,这边好了,我们直接过去。”
与此同时,潘才小声冲两人道:“纺织厂有人出来了。”
“好像是我小妹。”李德江晃了两下手电筒后,径直向前走去,路行远、潘才立马跟上。
确定了李小妹的身份,路行远三人简单点头示意后,推着三轮车直奔纺织厂门口。
少倾,江关事先准备好的氨纶布被人推了出来,路行远三人一起动手,悄无声息的将氨纶布搬到了三轮车上,接着吭哧吭哧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黑灰两色的氨纶布码了整整一车,路行远三人推的吃力,精神却极为振奋,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路哥,大潘,绕过了这块西瓜地,就到了我说的那件织袜厂,胜利就在眼前了。”黑暗中,李德江高兴道。
路行远没搭理李德江。
他这会正暗暗琢磨,这趟赚够了钱是否要先买辆车,皮卡买不来,拖拉机怎么也得买上一辆吧,现在的这种效率,太影响赚钱大业了。
绕过了西瓜地,李德江指着一家门前聚了不少人的工厂,兴奋道:“路哥,大潘,就前面这家织袜厂,这家厂生意火的很,门口等着的人,都是来抢袜子的。”
路行远看着门庭若市的织袜厂点了点脑袋,他和潘才都是老江湖了,对眼面前的这幕没感到丝毫好奇。
倒是推着一车布过来的路行远三人,让不少跑来买袜子的人好奇起来。
“路哥,大潘,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和人打个招呼。”
路行远颔首道:“嗯。你去吧,我和潘兄弟刚好抽根烟歇会。”
李德江噔噔噔进了织袜厂去找人,路行远接过潘才递来的香烟,没等他从潘才那要来火柴,面前就多了支火光,和一张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上去有些猥琐的脸。
“兄弟,你们也是来抢袜子的?看起来不像啊。”
借着火光点着了烟,路行远拍了拍三轮车上的氨纶布,笑道:“放心,我们不是来抢袜子的,我们和这家厂有合作。”
猥琐脸问道:“兄弟,能多透露一些不?”
“暂时不能。”
冲猥琐脸说完,路行远迎上跑回来的李德江,问道:“咋样,可以进了?”
李德江苦笑道:“还不成,联系的那人正在练功,要等会,没他带,厂子不放人,我们进不去。”
路行远有些懵:“练功,练啥功?”
李德江道:“气功,就公园里那些人每天练的那种。”
路行远回忆了下重生后暂时还没去过的天坛公园、北海公园啥的,发现没啥印象后,脑袋一闪,想起了上辈子的气功热。
大概也就是这个时间段,练虚无缥缈的气功成了热门活动,搞讲座的,上电视的气功“大师”特多,个个牛逼吹的震天响。
这些“大师”的信徒中,甚至不乏一些高级知识分子,搞得一传十,十传百,导致全国上下很多人都会鼓捣那么两下,要么就是坐那冥想半天,一个个魔怔的不行。
想到又要经历一次这种荒唐事,路行远顿感无语。
“这倒是挺操蛋的,这人不靠谱啊。”路行远冲李德江、潘才嘟囔道。
潘才附和道:“是挺操蛋的,而且信的人还很多。实在不成,要不换厂做吧,材料都有了,家里有缝纫机的谁不能做,做裤子又不是做导弹,没那么复杂。”
李德江满脸歉意中,路行远一锤定音:“这批料做完吧,这批做完换厂做,大江找的这家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