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哪的?”路行远撅着屁股,从包里往外面一件件掏生活用品的时候,朱大肠主动问起他的情况。
“苏省,辽远的,名字叫路行远,喊我大蛮也行。”路行远说话的同时,把装着牙刷的瓷缸放到长条桌的中间。
“中!大蛮这名字比路行远利索多了。”朱大肠说完,刚准备给路行远介绍剩下的两人,脑门上就挨了赵国章一巴掌:“让你别学我说话,东北话我听的得劲。”
光着上半身端坐在床上,宛如弥勒佛的朱大肠,满是委屈喊出的一声:“中。”引得几人纷纷发笑。
与此同时。
收拾妥当的路行远在朱大肠对面坐了下来。
其实,他也没啥好往外拿的,带来的两双鞋,其中一双布鞋在火车上挤掉了一只,如今只剩脚上抗磨耐用的一双力士鞋【解放鞋】。
衣服也只两套打着补丁的灰布褂子,一件针织毛衣,最后就是瓷缸牙刷这些。
至于被子啥的,学校有发,但他得买水瓶、牙膏等一些生活用品。
四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会天后,路行远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得出去买些日常用品,顺带去食堂把饭票领一下。”
“同去,同去,我也得买些吃的,家里带的被林婉秋那娘们收刮光了。”朱大肠掏出一件大号衬衫穿上后,叫嚣着起身。
路行远瞅了他那件衬衫,发现其中有些地方缝口明显,显然是再加工过的,现在的市场上哪有这样的超大号衬衫。
几人出门,先领着路行远去食堂领饭票,接着走出校门,地处HD区的燕科院,周边很是繁荣,周围除了拥有众多知名高校,故宫博物馆、北海公园、香山、五道口、三里屯、西单都是周末的好去处。
不过路行远几人去的是学校不远处的和平街,那里足可满足路行远等人的要求。
暖水瓶、牙膏、茶缸、双喜牌脸盆,等各种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加起来花了路行远不到10元,看着路行远递出的大团结,朱大肠几人直呼看走眼。
路行远进入他们眼帘的那一刻,他们其实也已经给路行远贴上了标签——历尽千辛万苦来到燕京求学的农村娃。
虽然大家都是来自农村,但穿着厚补丁褂子,踩着脏兮兮解放鞋,拽着蛇皮口袋的路行远,比起还能穿上一件衬衫入学的他们,显然寒碜的多。
赵国章三人看着大手大脚的路行远不解时,已经买了一箩筐生活用品的路行远道:“今儿个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找地方整两杯吧。”
想到上辈子毕业后,几人时常因为各种原因聚不到一起,各自成家后,更是难得一见,路行远便想利用如今的学校生活多聚聚,不能重蹈覆辙,和上辈子一样留有遗憾。
“真的假的?”朱大肠眼睛瞪的滚圆。
他馋酒很长时间了,但自己的食量他自己清楚,所以把身上的钱大部分都买了饭票、菜票,目前囊中羞涩。
前两天三人校外小饭馆联谊时,他也不好意思向认识没两天的赵国章、孙大圣张口,如今一听路行远要整两杯,他肚里的酒虫瞬间活跃了起来。
“大蛮,你是不知道,俺们那疙瘩冬天那叫一个冷啊,每天不整两口老酒真的活不下去,一来二去就给我养出了酒瘾……”
朱大肠又要假模假样的述苦,路行远赶紧拦下:“得了吧朱大肠,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哥几个走吧。”说完,他和朱大肠一起动手,推着还在迟疑的赵国章、孙大圣往不远处的饭馆走去。
“老板,今天就这个钱,你照着钱做些拿手菜,然后在来2瓶老白干,酒钱另算。”进了饭馆,见了老板,路行远豪气的将一张大团结拍在油腻的饭桌上。
“是不是太多了,整两三个小炒,一瓶白酒就够了,明天正式开课了,别喝的起不来。”赵国章不无担心道。
四人中,赵国章年龄最大,今年18岁,比同龄的朱大肠大着月份。
路行远和孙大圣同龄,都是16岁,孙大圣小着月份。
所以此刻的赵国章俨然成了几人的老大哥,担心也是正确的。
朱大肠不干了:“一人半斤,这个量刚好,路大蛮安排的妥当。”
路行远摇着头:“不对不对,我和赵哥、大圣3人一瓶,你一人一瓶。”
朱大肠的酒量路行远清楚地很,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五两六两扶墙走的俗语到朱大肠这里可不成立,他都是按斤算的。
听了这话,朱大肠乐了,敞开了衬衫,撸起了袖子:“我朱大肠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哥几个整起来。”